第一百零六集成果

廿二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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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的期望就是,只要大家不要用臭鸡蛋扔我就好了,天知道我也挺讨厌徽元帝这个角色的。不是不爱,只是我讨厌而已。”--谢安《〈妃子笑〉首映礼》

    红毯环节过后,记者与工作人员纷纷收好手上的仪器与道具移师至室内进行放映,一众没有门票的粉丝与影迷只能在场外徘徊或自行散去。首映一般只供有关系人士入场,这次发行商只提供了几张门票予网上的抽奖作为噱头向大众开放外,其馀观众都是圈子里的人或传媒和影评人。

    在电影放映前,剧组安排了主演们到台上与传媒交流,包括介绍电影特别与概括剧情大要等。这次上台的只有张姵娴和谢安两位主角,他们在台上你来我往互相调侃的答问让人完全看不出拍摄时两人几乎是毫无交流的情况,夏涵只能在台下概叹果然是影坛的老江湖,真不知是戏如人生还是该叹声人生如戏。

    她唏嘘的表情似乎引来了叶怀的注意,两人在扶手上交叠的手紧了一紧,他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的手背,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他侧过头耳语:“终有一天,你也会代表剧组站在台上回答问题的。”

    似乎被误解了呢。

    其实她对於这些没有太大的执着,她喜欢演戏,喜欢在戏剧中做一些平时不能做的事,喜欢透过戏剧脱离一下规矩的人生。对於名与利,不是不追求,只是没有太重的得失心罢了。

    但她没有解释什么,因为她知道叶怀的意思也不在於她多在乎那些地位和名声,他的话是一种肯定与鼓励,代表剧组站在台上回答问题本身也是对演员的一种肯定与鼓励。

    在没有人留意的座位中,夏涵举起了二人交握的手,在十指交扣处轻轻地烙下了一吻,她的唇并没有很温暖,但是软软的,像羽毛一样拂过了他的心。

    撩汉技能get!

    叶怀的脸染上淡淡的红晕,他松开了手,放到唇边轻咳了声。幸而映厅因即将播放电影而关上了灯,让他得以掩饰老男人的羞涩。但这种年过三十还为了一个亲手吻而脸红的处男心态真让他感到丢脸。

    他自个儿在这边羞耻,始作俑者却丝毫不觉自己犯下了怎样的弥天大罪,抱着爆米花开始欣赏起电影的第一次放映。虽然这句话不太符合他的形象,但他真想说一句:拔吊无情啊!

    夏涵虽然作为电影的重要配角,但她至今也还没有看过一次剪辑后制后的完整版,因此此时她也像普通的观众一样满怀期待地看着漆黑的屏幕渐渐发亮--

    ------

    “楚楚,那边--”

    镜头缓缓从一张石桌子移到一个古装丽人身上,女子一身翠绿色的儒裙,清脆的嗓音为电影开了一个好头。

    楚楚是解依人的小名,而现在镜头前的古装丽人就是与解依人同届的秀女棠绣。随时镜头的拉阔,观众也清楚地看见现在的场景是棠绣与解依人於御花园中拿着扇子与手帕扑蝶。

    与其说扑蝶,或许说追蝶会更贴切。

    徐良的镜头并没有留恋於两个女子身上,反而追逐着愈飞愈远的蝴蝶被它带到了空中。

    灰暗的天空,乌云密布为着这庄严的宫殿又添了层层的压抑,与刚才两位女子扑蝶的休闲之举有着别样的违和感。

    在天空的中央,演职人员缓缓出现在荧幕之上--“导演:徐良/afilmbypaulxu”。

    ------

    镜头一转,在同样一片灰暗的天空下,徽元帝正快步走出正明殿,身后的宫女太监狼狈跟上。

    “编剧:陈钧/jun”

    ------

    镜头拉到另一个宫殿之内,窦长安正以背影面对观众,对着桌上铜镜整妆,“从画,表哥送我的步摇呢?”

    “主演张姵娴谢安/uscheungandyx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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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又是掠过几个镜头,一方面简单交代了人物与背景,同时精美的画面感与绝佳的色彩调配也展示着徐良的艺术审美。粗略列出工作人员名单后,金光华丽而豪迈大气的“妃子笑”三字便跃出幕前,宣示着电影的真正开始。

    所谓妃子笑,那当然是一出以女人为要的电影,《妃子笑》也不拖泥带水,第一幕戏便是一众妃嫔秀女晋见窦长安。一群女人低眉顺目,然而眼波流转之处却各怀心思,各色衣裳目不暇给,却又交汇出一种和谐的婉约之美。

    解依人低着头,只敢望着前方秀女的裙摆亦步亦趋,并不作张扬之事,也不敢多望四周。

    一众宫嫔缓步走至长春殿前,等待窦长安的接见。

    短短十几秒的镜头,却耗用上近百位演员与临演,浩大的声势隐隐又为这座恢宏的深宫画上浓浓的几笔重墨。

    接下来便是窦长安的出场,镜头从窦长安套着指甲套的手慢慢往上移到她的面容,向上挑的剑眉为她塑造了先声夺人的气势,艳丽的妆容让她瞬间压倒殿前所有的女人。论五官她不一定是最美,但那种张扬的嚣张却只有窦长安才能拥有。

    然而观众席上的夏涵却极不合时宜的低声嗤笑了一下,窦长安那只手修长而骨感,看着就像一个很挑剔的女人的手。

    然而事实是当时徐良不满她的手太过肉感,她的手不是不美,只是少了那一种养尊处优而散发优雅韵味的底蕴,如果说是平时镜头也还可接受,但作为窦长安的第一次出场特写,徐良不能容忍他的电影有着如此明显的缺憾,因此剧组特地寻了一个手美的女生当替身。

    当时她还伤心了一下,觉得手而已嘛为什麽要计较那么多呢。现在看着画面一想,果然名导之所以成为名导是有原因的。

    剧组前前后后合共一百多天的成果化为一百多分钟的影画,如同走马灯一样一帧帧掠过众人眼前。

    徽元帝的憋屈与无奈丶解依人的无暇与坚韧丶窦长安的爱与恨。在徐良的手下,一个个都成长有血有肉的人物,就连只有短短两幕镜头的瑞王也是一个引人争议惹人心痛的角色,他爱窦长安,却肆意地让自己喜欢的人陷入了尴尬与危险的境地。

    徽元帝肩上背负的是江山,作为一个君王他有尝试去努力,尽管当中有经历失败,但他无愧於子民。然而,他背负了后宫的一众女人,伤害了最爱他的那个人而懵不自知。如何去评价徽元帝,似乎要从理性与感性两极去分析。

    解依人有着一切女主角的特质,善良丶坚毅,但她没有做过坏事吗?她也曾经给窦长安下过绊子,在渐渐成长后甚至踩着与她共同努力的棠绣晋升了。与一开始的剧本设定不同,她不是一个百分百全然的忠角。在演戏的你来我往下,张姵娴也不知不觉中摆脱了单纯的玉女形象,塑造出了一个更有灵肉的解依人。

    窦长安是奸角吗?她是。她是忠角吗?不能说是,但总觉得这角色隐藏着的面貌比他们想像中的更多。一个角色有两面是很正常的,但因为窦长安在电影中经历着很大的变化,却又增加了评定这一个角色的难度。她是一个复杂的角色,只一两遍的电影似乎并不足够去分析这么一个让人恨到入骨又想把她揉进骨中的角色。

    一幕幕镜头走过--

    一幅幅回忆闪过--

    一百多天以来的汗水与泪水,在漆黑的放映厅中画下完美的句点。

    长春殿内,一幅长长的裙摆布满整个宫殿。

    窦长安终究是要死了。

    殿外的天空一如一开始那么的昏暗,并没有因为徽元帝成功整肃前朝而放晴。徐良想表达的,似乎不仅仅只是一部谁胜谁负的女人闹剧。

    在裙摆的末端,一只蝴蝶停下,翅膀扇了几下,忽地猛然挣扎,最后竟然伏於裙上不再起来。

    原来是太监捧着的鸩酒滴落在蝴蝶的身上了。

    窦长安一直以为自己是执棋之人,可是谁又说过这是一场博奕?为何不能是一曲剑舞丶一品香茶,甚至……一次扑蝶?

    窦长安直至最后一刻,都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脏乱。她等待了许久的册封大典,最后还是没有等到。

    没有等到吗?还是说这就是她的典封大典?

    为她梳头的银盘已然逝去,从画一大早就为她梳好了符合规制……或许说违反规制的发髻,一双剑眉从来都没有朝下垂过。她有她的骄傲,即便面对死亡,傲骨仍在。

    她的阿爹曾经说过,若绾绾生为男儿,必成就一番事业。当时她只执扇轻笑,她才不愿成为男儿,凤凰必是一雌一雄。胤曌天生为凤,那她便作凰,共栖梧桐枝。

    她没有问过赐死是谁下的旨意,不论是谁的旨意,结果都不会改变。她不需要伪善的一句“其实徽元帝的很顾念青梅之情”,事实是他俩早就撕破了脸皮。就算她现在说她很爱胤曌,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窦氏怀执怨怼,数违教令,无德无仪,未能抚循它子,不可托以幼孤,枉为天下母,乃至戕害皇裔,其罪当诛。但念窦氏戚世旧,不忍令□□首,加恩留诸全体,故赐白绫三尺及鸩酒一壶,明正典刑。庶人窦氏接旨--”

    她笑了,笑得如银铃般清脆,就如幼时胤曌为她捡来掉在树上的风筝时的悦耳笑声。

    “谢谢曌表哥。”

    “谢主隆恩。”

    稚嫩的嗓音与当下沙哑的声音彷佛交叠在一起了,然而无人会再在意她的一句谢。窦长安自也知晓,面对着一殿或将陪葬或已另觅出路的宫人,她自我解嘲般地勾起了唇角,磨蹭着那个夜光杯,而后一饮而尽。

    后来在影评人与大众眼中,这是整部电影最好看的一幕。悉数跪下的宫人与挺直腰板的窦长安形成了极度强烈的对比,她一如既往地艳丽的妆容彷佛从未褪减过半分颜色。

    极尽的凄美与华丽。

    比起其他擅於煽情的导演,其实徐良已经没有强调渲染这种悲剧色彩,只是看着荧幕中瘦削而□□的身影,众人心中都忍不住一阵刺痛,就像心脏被人揪着揪着似的。

    终於完美地落幕了。

    在窦长安嘴角逸出血丝不住倒下时,裙摆的蝴蝶反而扑腾了几下,再次飞向天空了。

    影评人们砸巴着嘴巴,心里暗骂着这徐良真坏。明明是he,却存在着窦长安这么一大虐点,好吧你说你要开虐就开虐吧,偏偏最后却有这么一幕喻意着生机与自由的镜头。

    霎时间他们很难评定这是一部怎样的电影,他们本来预料自己是来看“《甄嬛传》”的,但他们意外发现自己看见的比他们预料的更多。但有一点毋需去想,就是这是一部好电影。

    随着放映厅重现光明,四处也响起了发自内心的掌声,当中夹杂着一些笑声与称赞。

    他们的努力换回了他人善意的掌声,辛苦了一百多天,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