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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飞扬见老妈伤心得想哭了，连忙扯纸巾递过去，小声安慰道：“妈，别难过，这是外公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话虽如此，然则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多少年了，他一直敬着爱着自己的外公，到头来却成了头号大敌，搁谁心里会舒服。
“阿扬，你告诉妈：你外公为什么会做这些事？”许金凤擦了一下眼睛，然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儿子哽咽似地说道：“他有什么动机做这些事？并且一做就做了这么多年，扬儿，你好好地发挥你的想象空间，把这事给妈妈好好地分析一下。”
根本不用现场发挥想象力，步飞扬早就分析过许如风的犯罪动机了。
“妈，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多多少少有点眉目了，就是拿不准是否正确。”
“那你说出来我听听。”
“嗯，但是，妈妈，我接下来要问很多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今天对你都不隐瞒。”
步飞扬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才说：“我很小时外婆就去世了，记不太清楚她的长相了，我想知道外婆漂亮吗？”
这个问题听起来好像是一句闲话，许金凤却脸色一变，“你外婆正常的话是很漂亮的，但是，我十多岁时，你外婆就因为一场火灾烧坏了脸，阿扬，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就对了，您十岁时，外公也就四十岁不到吧。”
“你的意思是……”
“很显然，那时外公工作在外，外婆守在老家，外公也算是有地位的人了，您觉得他会始终如一地守着一个脸被烧坏了的老婆么？”
“那时的环境他并不敢呀，他不敢拿自己的前程来开玩笑，一旦单位发现他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会被开除工作的。”
“这就是问题了。”
“这有什么问题？”
“哎——”步飞扬幽幽地叹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时的外公肯定在外面有女人，并且还有了孩子，并且那个女人当时应该是他的下属，后来的事我就无法猜得准了。总之，我感觉外公所做的这些事跟他所组建的秘密家庭有关系，否则他这把年纪了，根本没有必要去做这些事。说穿了，他是被逼的。”
“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你的外公生活作风有问题，他……”
“妈，我知道您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愿意去相信，对吗？”
“嗯。”
“妈妈，这事你别管了，我会查清楚的。”
“扬儿，你决定要把你外公这事弄明白了。”
“嗯。”步飞扬把拳头一握，“本来我没有勇气跟外公做斗争，但是，他做的事已经违法了，并且没有了人性，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我必须把他当成自己的敌人来对待了，妈妈，请原谅我的不孝。”
“法不留情，阿扬，妈妈支持你的想法。”许金凤握着儿子的手，满目的悲情，“我心里是极不情愿骨肉相残的，但是，你外公做的那些事已经严重到对社会有破坏作用了，对社会的危害已经非常大了，作为一个警察，我能选择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所有的犯罪作斗争。”
“妈，我本来不想彻底把这件事弄明白的，主要是不忍心，但是……”步飞扬倏地把头高高地抬起，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妈妈又说：“经过这件事，我已经把外公看透了，为了达到目的，他已经不讲什么骨肉之情了，说句实话，他已经失去了人性。对于一个失去人性的人，我们还有什么情可讲。”
“那你准备怎么查？”许金凤握着儿子的手，期待着他的答案。
“暂时还没有更好的办法。”步飞扬摇了摇头，随后又说：“妈妈，你是办案能手，应该能教教我怎么做对吗？”
“稍等，让我想一想。”说着，许金凤双目微闭，进入了思考状态。
步飞扬不敢打扰妈妈的思路，悄无声息地喝茶。
须臾间，许金凤睁开双眼，满眼的自信，握着儿子的手说道：“阿扬，这事也只有你能办了，你现在无法公开露面，那就暗中从下往上查，查一个办一个，我会让人来协助你。”
“妈妈，你的意思是……”步飞扬似乎明白了妈妈的意思，却还想证实。
许金凤说：“比如，你先把你认为有问题的基层干部如镇长关志凌、村长赵明义、背叛你的那个赵得友的问题先查清楚，掌握他们的犯罪证据，查清楚一个办一个，一层一层地往上办。如果我没有猜错，只要你办了几个他们下面的人，上一层的主要人物就会有所行动，那时接着查。以我的经验，我觉得你外公绝对不是他们的最高层，你外公的上面还有人指使，所以，必要时，你也不用对你外公讲人情，查他就等于把他背后的力量扯出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懂了，但是，我查清楚了让谁来办？”
“我会让铁鹰一号来办。”
“铁鹰一号是谁？”
“他就是宜棱县公安局的正局长华再云，我会让他来跟你取得联系。”
“原来如此，有这个宜棱县的铁鹰一号在我就放心了。”说到这里，步飞扬的眼珠一转，”黄保义和黄莺莺分别是几号？”
“黄保义是七号，莺莺是九号。”许金凤想了一想过后又说：“宜棱县共计潜伏着十个我们组织中的人，包括你在内。必要时，我会让他们跟你联系，暗号还记得么？”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忘记。”步飞扬再次把拳头扬一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有拿出全部的本事跟他周旋了。只是我担心几件事。”
“你担心什么事？”许金凤见儿子的斗志昂扬，心里暗暗高兴，肯定要全力帮助他完成任务。稍缓，她说：“只要你想得到的困难我都会帮你解决掉。”
“哎——”步飞扬再次叹一口气，“我真是瞎了眼，帮了赵得友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担心经过这件事，峰峦新村建设会出问题。”
“这事好办。”许金凤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赵得友的背叛无非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也是被迫无奈，为了某些利益而投靠了那些人；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他经不住诱惑，想靠那些人来做点事。不管他是那种目的，他都不会傻到牺牲建设他自己的家乡，他会把峰峦新村的建设作为条件跟那些来谈好处的，这你可以放心，再说，吴秀彤不会放弃那个种植基地，她会处理你所担心的那些事。不过，你要让石评芳把关于峰峦新村建设的那些款项拨还给村委来管理，就别搁在记者站了。”
步飞扬抓一抓自己的平头，一脸的难色，“妈，这事我不好去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麻烦您跟石评芳说一声好么？”
许金凤点了点头，“行，这事我来办，那你还有什么事好担心的？”
“我任记者站的主任才几天的时间，什么都还没有做，我担心陆靓丽等人会利用记者站干一些违法犯纪的事。”
“放心，记者站有石评芳镇在哪里，那些人讨不了便宜，这个你可以放心。”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我会跟石评芳商量出办法来解决掉你所担心的事。”
“嗯。”步飞扬点了点头，“有妈妈从中来安排，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请妈妈帮着办妥。”
“什么事？”
“保护李秀莲阿姨的人生安全，并且要保证她的公司正常经营下去。”
“这个……”许金凤稍做迟疑，稍缓才说：“你为什么非要帮她？你出事了跟她有什么关系？那些人怎么会对付她呢？”
步飞扬说：“那些知道我一直在帮莲姨，我出事了，肯定会对她有所动作，特别吴三林不希望他自己的前妻出头人地，所以，我担心那些人会借机整她。”
许金凤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随后才说：“这事还需要你自己去办。”
步飞扬无奈地双手一摊，“我都身不由己了，还能怎么办？”
“嘿嘿。”许金凤的唇角掠起一抹冷笑，“王明轩有把柄在你的手里，只要你没有被抓，他就有所顾忌，你过要通过黄莺莺来对他施加压力。如果你够胆，还可以亲自去找王明轩，跟他谈条件。懂了吗？”
“懂了，还是妈妈聪明。”
“嘿嘿，我不聪明的话，哪有你这么聪明的儿子。”
“就是呀，咱娘儿俩都聪明。”
“别开玩笑了，我还有事吩咐你。”
几句玩笑一开，步飞扬的心情好多了，不过，正事要紧，他得赶紧听妈妈的吩咐，夜深了，他的妈妈还要离开呢。稍缓，他说：“妈妈，你有事就吩咐，然后你也该离开了。”
他倒是希望妈妈多陪自己一会，最好是一直陪着，但是，他不得不考虑妈妈的身份，所以，只好理智地建议妈妈尽快离开。当然，他必须得在妈妈离开之前把说的事说完，该了解的情况了解清楚。
另外，今天晚上虽然惊魂未定，虽然很累，他必须在妈妈离开以后有一个全盘的计划，每一步都要走好，否则他就跳不出这个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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