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寸进尺

新鲜的苹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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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她只能出绝招了,如果连绝招都不管用,她也只好含恨而终。呸!她的绝招一定能助她逃出生天!说来也不是啥稀罕招数,就是挖土垫脚。说干就干,挥着柴刀挖起来。

    入夏以来只下过一场小雨,还是十来天前的事,那点水汽早就被烈日暴晒蒸发得无影无踪。现在洞壁干燥坚硬,一刀下去土没挖下多少,尘土倒是扬得漫天都是,搞得她灰头土脸,咳嗽连连。没几下就觉得胳膊都快提不起来,又累又饿,索性把柴刀一丢,有些赌气的坐在地上望天问候卓无冬。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井底之蛙,她现在不就跟井底之蛙一样么?

    花牵牛碎碎念着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被饿醒的。摸摸肚子,认命地起来继续挖土。虽说只要垫高半米她就能爬出去,做起来可不容易,好在渐渐顺手了起来。

    卓无冬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在埋头挖土,坑底狼藉一片。他微微挑眉,这女人还真会折腾,乖乖在底下等他回来不是很好么?他还不至于见死不救。

    花牵牛见他回来,是又怒又喜,想着还有求于他,只能怒在心里喜在脸上。卓无冬不是难应付的人,只要面上过得去,他也不会去深究。见她眼里满是激动,很干脆地一把将她拉上来,了结了她半天的苦难。

    花牵牛一脱困,就有些压不住心里的怒火。深深吸口气,指着卓无冬准备问候一下他祖宗十八代。在看到他身后的野猪之后,手指生硬地转向野猪,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咽下,改口道:“你,你猎到野猪了?”那声音,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抖。当即,花牵牛在心里给自己跪了,没想到像这样杀父之仇中掺杂着抱大腿*的复杂感情居然被她淋漓尽致地给表现出来了!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在卓无冬看来,她的演技太过浮夸,生硬地叫人不忍直视。瞄了她一眼道:“跟我来。”

    “去哪?”

    “吃肉。”

    吃肉?花牵牛作为网文写手的职业素养又叫她脑洞开大,吃肉?吃什么肉?吃谁的肉?难道是她的?想着不由瑟缩地抱紧身子,她这么瘦哪有肉?难不成他喜欢啃排骨?卓无冬不知道她那叫人不齿的龌龊心思,拖着野猪拎着几只小猎物在前头带路,走了一小段到了溪边。将山鸡跟兔子往水边一丢,道:“去收拾了。”

    花牵牛的那点杀父之仇此刻早就抛到九霄云外,都请吃肉了,还有什么仇不能消?欢快地奔到河边准备收拾猎物,不过,她抱着兔子摸了半天也没能下手。她何时杀过生啊?这可把她难住了。

    卓无冬见状,毫不掩饰对她鄙夷:“你说你还能做什么?连只鸡都收拾不了,让开!”他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在这女人身上,他的善心前所未有的泛滥,就算是对着苏姑娘,他都不曾这般耐心过。

    花牵牛有些汗颜,作为一个村姑她确实不合格。往旁边挪了挪,狗腿道:“家里穷,少吃肉,手生……呵呵呵呵……”见他拔出匕首要行凶,心里一跳,结巴道:“你,你应该不要兔子皮吧?给我行不行?”

    卓无冬手上动作一顿,瞪着她。她讪讪地摸摸鼻子,干笑道:“呃,我去捡柴火。”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多嘴,“那个,你小心些别把皮毛割坏了。”

    为了避免他干活她旁观的尴尬情形,花牵牛磨磨蹭蹭捡了许久的柴火。回来时兔子和山鸡已经架在火上开始烤,卓无冬面色不快地瞄她一眼,捡个柴火要这么久?也不知道在一旁打下手,就生了一张嘴等吃!

    果然,下一刻她从腰间摸出一小包盐巴,献宝道:“我带了盐。”

    “准备得倒充分。”卓无冬冷哼着捏起一小撮盐撒在鸡肉上,她也就在调味上有点贡献。撒盐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活花牵牛可以胜任,总算是扳回一点颜面,“我上山时就想着要是有猎物掉进陷阱就烤着吃,所以带了盐和火折子。”只是她没想到陷阱是空的,更没想到自己不会杀鸡。

    卓无冬没有接话,花牵牛见他冷着脸,也不讨没趣,乖乖闭嘴等肉吃。不一会儿,烤肉的香气飘了出来,花牵牛几乎要热泪盈眶,觉得自己已经一辈子没吃过肉了。可不是,上辈子一觉穿越,这辈子连油腥都没见过。当卓无冬撕下鸡腿递给她,她几乎要跪谢隆恩,有种一辈子跟着他吃肉的冲动。

    肉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她终于想起正事来,口齿不清地问道:“恩公,你尊姓大名?往后我该去哪里找你报恩?”说是报恩,实则是想着去哪里找他蹭肉吃。虽然被他气得够呛,可实际上并有没吃亏。萍水相逢都能得他仗义相助,可见他人不错。

    “卓无冬。”卓无冬看着她不甚雅观的吃相,顿时没了胃口,“报恩就不必了。”

    卓无冬?花牵牛不由仔细打量起他来,“卓?跟我们村的卓地主一个姓,你……该不会就是他吧?”他是吗?传言卓总镖头手段狠辣,叫人闻风丧胆,更从来不拿正眼看女人。他似乎跟传言的不太一样。

    卓无冬琢磨着卓地主这个称呼,不紧不慢道:“村里头的人这么称呼我?”

    啥?还真是他?花牵牛怔住,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她以为这是一个种田文,就算是叫了花牵牛这样的名字也认了,村姑嘛,名字什么的都是浮云。可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总镖头来,她还跟他有了频繁的接触,这不明摆着要转文风吗?以她多年写文的经验来看,就算她跟卓地主不发生点奸情也要有点暧昧。

    想到这,看卓无冬的眼神都复杂了起来,好半天才接话道:“大大伙都尊称您一声卓总镖头。”地主这么爆发户气息的称呼跟他的气场不搭。

    卓无冬不置可否,随口道:“你叫什么?”

    霎时,花牵牛的心凉透了。花牵牛啊花牵牛,你叫什么名字不好,非得这么惊世骇俗!往后你要是跟真卓地主好上了,你叫他怎么称呼你?阿牛?小牛?还是牛儿?这跟卓地主威震四方的画风不搭调吧?好吧,远的不说就说现在,花姑娘这样的称呼似乎也不好听……

    花牵牛头一回觉得人生好黑暗好黑暗,比她得知自己名叫花牵牛那会儿还晴天霹雳。既然给她取了个这么村的名字,索性就一路村下去,何苦又给她豪门少奶奶的希望?面对未来的夫君候选人……之一,她心头小鹿乱撞,深怕说错一句话,把少奶奶梦摔得粉碎。唉,心情纠结得连肉味都尝不出来了。

    卓无冬心情倒是好了起来,凉凉道:“怎么?不方便说?”

    她赶忙摇头,不是不方便说,是说不出口。转念一想,虽然这名字毫无美感,却别具一格,叫人如雷贯耳,或许他会因此将她牢牢记在心底。牙一咬,心一横,道:“我姓花,叫花牵牛。”

    卓无冬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而是质疑地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花……姑娘?”花牵牛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嘲讽?无非是嘲讽她身材平板,没半点花姑娘该有的模样。丫的,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风情十足的姓?但吃人嘴短,他还是她哥的老板,得罪不得。干笑着:“卓总镖头还是叫我阿牛吧。”阿牛也比花姑娘来的好听,就他那张臭嘴,迟早要把她气死。

    “你确实没有当花姑娘的资本,我叫你牵牛吧。”

    花牵牛几乎想把手里的鸡腿砸在他脸上,什么叫做没有当花姑娘的资本?她知道自己样貌普通,他也不必一副你上不了台面的嘴脸吧?等着,搞不好她要嫁给他,叫他一辈子生不如死!

    卓无冬仿佛没看到她变幻多姿的表情,自顾自地道:“你唤我卓爷便是。”

    花牵牛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胸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他那一副天大恩赐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她以为卓总镖头这个称呼就跟卓老师,卓医生,卓律师,卓总裁一样,没有阶级区别。卓爷,他都是爷字辈了,她还怎么跟他沟通?是不是还要她跪舔他的鞋底啊?

    问题是,他就是地主老爷啊!这可真是苍天无眼!

    卓无冬除了嘴巴坏,其他方面还真没的挑,吃剩下的鸡跟几乎没动过的兔子都给了她。对了,那张兔子皮也给了她。此外,大概是想到她喜欢皮毛,把另外一只没处理的兔子也给了她。

    花牵牛喜得眉开眼笑,卓爷果然有地主气派!狗腿道:“卓爷,你手艺精湛,不如好人做到底,帮我把这只兔子皮也剥下来?”有求于人,就算让她叫卓爷爷都没问题。

    卓无冬黑着脸不作答,她脸皮能再厚点吗?花牵牛不过随口一问,卓无冬是什么身份?能这样待她已经算是客气,不敢再多言,麻利地收拾了东西跟在他身后乐颠颠地下了山。今天收获颇丰,这些野味带回去也好改善改善伙食,花应荣成日里干体力活,肚子里没油水可不成。

    到了山脚,花牵牛又打起了野猪的主意。种田世界里的群众都是不懂怎么吃猪内脏的,卓地主这样的人更不屑去吃。她又巴巴地凑上去,觍着脸道:“卓爷,你要是不吃猪内脏,送给我好不好?”

    卓无冬斜她一眼,道:“花牵牛,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