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十三节梁王进京(一

闲云漫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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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上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少,“削藩”之事似乎可以成行了。晁错是这样认为的。

    在一团和气的氛围下早已暗流涌动。大家把目光投向刘启,不管晁错怎么说,最终拍板的是你老兄,就看兄弟怎么做决定了。就这样,大家神经绷紧、各怀心思地静待这处好戏的上演。

    公元前155年冬(景帝前元二年),朝廷诏令诸侯进京。

    诏令的理由冠冕堂皇——朝拜。这是年末惯例的觐见聚会活动,让大家汇报一下工作,顺便拜个早年,没什么出奇之处。当然,诏令里更不会提“削藩”的字样,更不是勒令他们主动交出地盘。

    而在刘启的心里却有着另外几重打算。因为召来的这些人中,有一些是需要打压的,有一些是需要安抚的,还有一些是需要拉拢的。这次看似很平常的朝拜活动,却是刘启为“削藩”做的一项准备工作。

    齐王刘将闾、楚王刘戊、胶西王刘昂……一大些刘姓子弟都在此列。

    大家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进京了,有人期待,有人担忧。他们不清楚刘启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更不知道将会发生些什么。

    可还有一个人,正欢天喜地、极其惬意地在往京城赶——梁王刘武。这个人,将成为我们这段故事情节中的主角。

    关于刘武这个人,我在前边提到过,他是刘启的亲弟弟,窦漪房的亲儿子。

    实际上,汉文帝刘恒继位时有四个儿子,老大刘启、老二刘武、老三刘参、老四刘揖。

    大儿子刘启,现任皇帝;

    二儿子刘武,现任梁王。

    三儿子刘参,在文帝十八年在代王位置上病死,距今已有八年之久。

    四儿子刘揖(也叫刘胜),薨的更早,在文帝十一年坠马而死。

    其中刘启、刘武是窦漪房所生;另外两个由其他姬妾所出。

    老人很容易偏心,多数会偏向小的。在刘恒和窦漪房身上体现的极为明显。

    刘恒喜爱小儿子刘揖,而窦漪房却不这样想,他的所爱是自己的小儿子刘武。

    喜爱的对象不同,程度不同,得到的待遇也不尽相同。这四个儿子的封号的变动,很能体现他们在老爹老娘心目中的位置。

    当初,老大刘启是太子,老二刘武为代王,老三刘参为太原王;而老爹最喜欢的老四刘揖离京城最近——梁王。没多久后,出于通盘考虑,刘恒改封不怎么待见的三儿子刘参为代王(原属地合并到代地),继续留在荒天野地里喝风,让老婆喜爱的老二刘武去当淮阳王。

    这么一来,皆大欢喜。

    可不成想,变数还是出现了。

    由于刘恒极为娇惯的刘揖很不安生,骑马摔下来——死了。兄弟四人中,他死的最早。

    刘揖死后,窦漪房立马希望刘武离自己近一点。就这样,刘武顺理成章地成了新一任梁王。

    一个太子,一个梁王,一个代王。

    刘恒做出的这个布局是颇有深意的。说白了他是在为自己百年以后考虑。

    若刘启将来主政,老二刘武能屏障关东,窥视诸侯;老三刘参留居北地,牵制匈奴。

    虽然对老三有些不公平,但没办法,打虎亲兄弟,总得有人去干脏活累活。再说代地是刘恒的发家地,他对那个地方也是有感情的。

    可不成想,刘参也是个短命的家伙,老爹还活蹦乱跳,他却两腿一蹬——死了。他是四兄弟中第二个嗝屁的人。

    年龄越小死的越早,这种倒序排列让刘恒接受不了。

    但事实上,最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人并非刘恒,而是老二刘武。他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抽,板起指头数数就知道下一个该轮到谁了。这他妈也太不科学了。

    他胆颤心惊地过了几年后,嘿嘿,没事,自己吃得想睡得好,身体倍棒,熬到老爹升天自己依然健健康康。抹了一把冷汗后长出一口气:看来这个怪圈是被打破了。

    事实上,这个怪圈依然存在,只不过没到时候罢了。因为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他来做,并且他将在这件大事中成为关键的一环。

    而此时的刘武没想过这些。他现在正欢天喜地的往京城赶。能给老娘磕头,还能见到姐姐、哥哥,一家团聚,想不高兴都难。

    当刘武抵达长安时,早有使者站在城门口恭候了,并且还给他备了辆豪华马车——皇帝銮驾。

    使者拦住他,捧着圣旨抑扬顿挫地念了一通,朗诵内容都是皇帝刘启的原话,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内容:一是对梁王一路辛苦的关心;二是表达一番思念之情;三是让刘武乘銮驾入宫。

    前两项,刘武乐的开花,欣然接受。可第三条他却有点受宠若惊,摆着两手,不敢消受。

    皇帝的銮驾并非上不得。如果皇帝在座,拉自己上去蹭一会,似乎也不算出格,有过这种待遇的人不止他一个。

    这一次却不同,皇帝没在,就让他刘武一个人坐。这声势可就有点大了,绝不是少走几步路的问题。

    因此,刘武百般推辞,就是不敢上车。

    而使者却拽着他不放:老兄你不上车,我回去可交不了差,我还想多活两天呢,求你了。

    没办法,刘武硬着头皮上车了。

    皇帝的座驾的确气派,人家这辆算是奥迪q8的话,自己那一辆简直就是奥拓。当皇帝,感觉就是不一样。仅座驾就比不了。

    关键的是,这辆车不但气派,还有别样的待遇。开自己的车,不光限速,很多路不让走,许多门不让进,甚至有些地方还的提腿走。现在可好,畅通无阻,横冲直撞,沿路还能接受不明就里的老百姓跪拜。

    人比人的死,货比货的扔,一个娘胎爬出来的种,差距为何这么大呢?他的心态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但这些许变化很快一扫而光。

    銮驾走走停停,穿过几条街,进了几道门后,刘武准备叫停銮驾,因为他记得一个规定:不得乘车入司马门。当初刘启当太子时就在这道门吃过亏。所以他准备叫停銮驾,步行入宫。

    可当他掀开车帘,彻底惊呆了。为他驾车的不是他人,正是当今皇帝,自己的大哥——刘启。

    皇帝亲自给他当司机,天下还有谁有过这种待遇?

    他没有了羡慕,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感激。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誓死效命。

    而他不知道的是,昨晚刘启为此举揣摩到半夜,为的就是他这份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