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要帮忙吗

疯丢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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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是秦朝的现场。”左寅加重点, “去统计全国考古各现场的进度, 杭朝义不会瞎指的。”

    几个研究员领命离开。

    “可如果他指的皇陵怎么办, 我们并没找到啊……”一个小伙子已经发散开了, 却在下一秒被不知名黑手拍了下头,“少说话又不会死!”

    他领悟过来, 捂着头一脸愧疚的望向旁边面如土色的男人, 肖一凡的父亲,肖腾。

    现在的皇陵, 不就是肖一凡的墓吗。

    一个多月不见, 这男人已经瘦得脱了形,曾经正气凛然的脸也已经颧骨高耸,双眼满是血丝,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确实摇摇欲坠, 鹤唳眯起眼,她清楚的记得,在她出了时光门倒在地上时, 这个男人身上的负能量几乎要再次激起她的战意, 可是很快, 在所有人冲过来扶她时, 他在人群外独自倒下了。

    “我。”他开口, 声音沙哑低沉,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能, 和她, 说说话吗?”

    这是违规的。

    任务还没开始的时候保密协议已经签署,除非在左寅等几个主要负责人的陪伴下,没有任何人被允许单独与鹤唳聊天,即使有,也不允许涉及任何任务相关,他们不能问,鹤唳也不能说。

    但也因为这个规定,他必须当众提出要求,获得许可,才有可能在负责人的监督下与鹤唳进行对话。

    没人有异议。

    那个军方的负责人甚至叹了口气,一挥手:“都出去,老左你留下,让他们好好说说……注意底线。”

    左寅沉稳的点头:“好,您放心。”

    所有人沉默的离开,架势颇像是葬礼仪式后留给至亲的最后空间,等到门一关上,肖腾终于支持不住,他捂着脸,整个人颤抖着,发出野兽一般的哭声:“我,我……唔……”他呜咽了一声,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通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凡凡……他还好吗?”

    鹤唳耸耸肩:“我走的时候还活着,现在……大概死了吧。”

    “……哎……”左寅无力的叹了口气。

    肖腾并不清楚鹤唳是怎么样的人,这样的回答让他一时有些怔愣,心潮涌动之下细心一想,却觉得没什么不对,只能红着眼继续问:“我是说,他在那边……”

    “谁家孩子出国没个过程呀?”鹤唳破天荒的安慰起他来,“小宝贝儿还好呢,以后可是当千古一帝的,作为秦始皇他老豆,你能不能站直了说话?”

    肖腾失神之下,竟然乖乖听话了,他挺了挺胸,微喘了一口气,问:“他会不会被发现,他是怎么……”

    “咳!”左寅响亮的咳了一声,“肖腾,这个就不能问了。”

    “可我担心……”肖腾分明是知道的,他徒劳的辩解着,“万一最终……”

    “没有万一。”鹤唳似笑非笑的打断他,认真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棒,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凡凡爸爸,我恨你。”

    “……啊?”

    “你为什么这么无能,不早点造人啊?本来我说不定还能当当你儿媳妇呢……我这颗想从良的心啊……”鹤唳无限惆怅,“这么一算,我想从良想了两千多年啦……啊,爱在西元前~爱~在~西元前~”

    肖腾又开始掉泪,他什么都不能问,却也什么都不敢听,低着头忏悔似的站着,身子一抖一抖。

    “对了。”鹤唳哼了两句就停了,转头问话,“你离婚了吗?”

    肖腾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家里人骂你了吗?”

    “好了鹤唳。”左寅忍不住阻止了,问肖腾,“差不多了,以后出报告,会整理出你能看的给你的,别担心了……”

    “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肖腾低喃,声音极轻。

    “什么?”

    “我恨不得也死了……”他道,“可是不行,我得活着,我还得再这儿工作。”

    “你应该去休息,我给你批……”

    “不能休。”肖腾惨然摇头,“阿伦说的没错,我们连秦,皇陵都没找到……两千多年了,几百代人……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给我儿子上柱香……”

    左寅紧闭了一下眼睛,他有些艰难的拍了拍肖腾的肩:“好,不休,我们帮你找,说不定,说不定五号坑就有答案呢?”

    肖腾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对!怎么样了?”

    “我问问。”左寅刚掏出对讲机,ICU内外对讲就被打开了,一个兴奋的声音传来,“部长!找到了!西安!杭学长以前跟的张教授的团队,前阵子刚获得兵马俑五号坑的发掘许可!现在刚开始呢!绝对就是它!没跑了!”

    “那老小子?!”左寅笑了,他用力搂了搂肖腾,“开会!抽调人手,我们把五号坑抢过来!”

    “噎死儿!”

    “部长!”肖腾双眼闪闪发亮,“我!我!”

    “走吧,去看看!”左寅回头笑着看向鹤唳,“那你好好养伤,加油复原,这次辛苦你了,这次我们有准备了,范围已经划定,会把可能降落的年份整理个资料给你,五号坑的情况如果上级允许……”

    “如果不必要就不要和我说了。”出乎意料的,鹤唳没什么笑意,她惯常带着笑意的眼中一派清冷,“你们去吧……”

    她拿起手边不知谁放着的秦史读本,自言自语:“我还是喜欢看童话。”

    一个月后,秘密疗养院,鹤唳在躺椅上晒太阳。

    脚步声靠近,左寅手里拿着一个印了绝密两个字的纸袋,表情有些犹疑的走过来:“你,醒了?”

    “这么失望,要我睡你?”

    “……”他把纸袋递过来,“这个,你的。”

    鹤唳不接:“什么呀,给我拆开?”

    “杭朝义留在五号坑的……”他表情很复杂,“这个,点名给你,说其他人不要看。”

    “哈!所以你们就不看了?”她这才接过纸袋,很是粗暴的拆开,顺便朝远处点点下巴,“不是因为老头子把着关?”

    远处得空抽两口烟斗的老门主注意到了,笑眯眯的回了个下巴。

    “不是!你小心点……很脆弱的,那个腊已经脆了。”左寅有些尴尬,忙着转移话题。

    鹤唳不言,手下却轻了点,她拿出一个竹筒,竹筒外封了一层蜡,蜡已经有些风化腐败,看起来很是恶心,外表有一丝专业的切痕,可却没有进行完全,显然发掘者对于看不看还是经过艰难的抉择。

    她笑看了左寅一眼,拿出自己的小刀,利落的刮下了蜡,打开了竹筒。

    一股熏人的气息扑面而出,里面竟然是一块干燥的布,布上似乎写了什么。

    鹤唳往筒里看了一眼,抬头:“你也要看吗。”

    左寅摇摇头,转身走开,鹤唳稳当的拿出了布,打开,满篇都是好看的字。

    “喲,看不出杭朝义书法不错呀。”她故意赞叹了一下,“和赵高一样。”

    左寅叹了口气,走远了一点。

    杭朝义果然给她留信了,于她虽然仅一个月,可展布的这一瞬,却让她恍然发现,两人已经隔了千年。

    “鹤唳,我们的小宝贝儿果然成了你所预想的男人,他强壮、高大、英俊而且智慧,他是真正的秦始皇,他统一了六国,坐拥天下,到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是我造就了他,还是那个时代造就了他,或许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吧。”

    鹤唳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她早就知道这点。

    “但是鹤唳,我还是得说,你又说对了,这果然,不是童话。他想杀我了。”

    哈!终于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他逼问我他的寿命,问我我自己的寿命,问我为什么秦朝很短,问我为什么老师说他是褒贬不一的帝王。”

    “我该怎么告诉他呢,焚书坑儒、横征苛役,我未提他已先决,怎么才能告诉他这些他已经做了的,不认为错的事,在后世眼里,就是贬?”

    “都怪时谱……还有时光门,他想回去,想得发了疯,他还是开始了,他找来了徐福,我嘲笑他当初还是小哥白尼的忠实读者,他让我去死。”

    “他不愿意身边有个知道他寿命的人存在,他说我在等他死,他不愿意再和我对视,但是如果连我也不信任了,他还能信任谁。”

    “他想杀我了。”

    “可怜的凡凡小宝贝儿,他想等出巡回来动手,而我,在给他准备五十大寿的礼物。”

    “我赢了。”

    “帮我交下党费吧。”

    “作为交换,我就送你一个礼物,顺便感谢你临走的提醒。”

    “秦始皇陵,就在真·秦始皇陵。”

    “凡凡,我就带走了。”

    “……哟!”万万没想到,杭朝义在她嘴下憋屈了那么久,终于让她大大吃了一惊。

    这可真是一份大礼,真·秦始皇陵在哪,如果不看时谱,可能上下三千年,都只有她一人知道了。

    邯郸,老槐树,那个孩子葬身之地。

    杭朝义最终还是给了他曾经的男神最后的荣光,至于他把凡凡带去了哪,她一点都不在乎。

    想到杭朝义写这些的时候那纠结的心情,她再次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我赢了。”她低喃,不知道是在自夸,还是在重复杭朝义的话,“我们都赢了……”

    她猛地合上布,吐了口气:“行行行!你开心就好!”

    合上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手感有异,往边角上看了一眼,发现那儿竟然有个标记,是一个很小的圆圈,旁边画着一个细小的问号。

    她心里一动,拇指一磨,将这一角扯了下来,本来就不怎么规则的布看着没什么变化。

    “看完了?”左寅耐不住转身,欲言又止,“这个,他有说什么吗?”

    “想看啊?”鹤唳笑,“不给!”

    “……鹤唳,任何资料对我们来说都很……”

    “史书有变化吗?”

    “……没有。”

    “那还有什么好好奇的,真的想看,自己去时谱偷窥啊!”

    “现在除了为任务,任何理由都不能动用时谱了,你知道的。而且就算能看,也不可能定位到那么精准,最小误差起码有一年!我们的研究全部停摆了!”

    “那我再问你一遍,史书有变化吗?”

    左寅脸色铁青,他看了一眼鹤唳手上的“文物”,摇了摇头,随意的摆了下手,转身离开。

    鹤唳收了布,乐呵呵的继续晒太阳。

    “我又赢了,哈哈!”

    冷风呼啸。

    陈旧的寝殿中,灶火微醺。

    一个少年裹着破旧的麻衣缩在灶边,他头发披散,面黄肌瘦,阴郁的神情被炉火映衬出丝丝暖意,下一秒却又被呼吸间吐出的寒气驱散殆尽。

    远处有脚步声靠近。

    他略微抬抬头,舔了舔皲裂的嘴唇,转瞬却又没精打采的低下头。

    殿门打开了,吱呀一声,一个人面都不露,从门缝间放了一个托盘,上面是陶盘装的一碗粟米饭和一块烤老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