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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时光漫过（6）求订阅啦！ 苏雨晴笑笑，“我没看！”毕竟是私人物品，私自查看不太好，又不放心的问道：“那您应该不会怪罪霍斯晔同学了吧？”
朱教授呵呵一笑，道：“不会！当然不会！你帮我把东西拿过来，还淋了雨，我怎么可能会怪罪你们呢？”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过来打着伞的霍斯晔，雨水从伞上落下，在他的周围形成一圈水帘，将他笼罩在里面，有种数不出来的感觉。
他一眼看过来，墨色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暗沉了下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这个笨蛋都不知道打伞吗？”
语气有点生硬，好像是生气了。
苏雨晴还是第一次见他用了有“情绪”的词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反应了许久，终是怕他内疚，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觊了他一眼，道：“我忘了带伞了了！”又怕他不放心那些东西，补充道：“那些东西我已经给朱教授了，他说他不会怪罪你的！所以，你放心吧！”
“你——”
霍斯晔浓眉拧紧，话说到一半又停下，看着她的眼里闪着一些她不明白的东西。
他站在她面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甚至连衣服上都没有半点的雨水，像高贵的王子，而她，全身上下湿答答，头发全部黏在脸上，还欢快的滴着水。
反差太大，苏雨晴有些无地自容，尽管难得的有机会相处，但还是想了想，道：“那……我就先走了！衣服……有点湿……”
说着，想离开，一只大手却及时抓住了她的，和身上的微凉相比，他的手很烫，滚烫！烫得她想甩开，可又矛盾的想抓紧！
“我送你！”
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出来，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苏雨晴无从拒绝！而她，似乎也不懂得如何拒绝他……
雨水在伞上囤积，顺着雨伞的轨迹流下来，形成了一圈雨幕将他们两人笼罩，雨水的清香混合着他身上的青草气，让她迷恋不已。
除了前几次被他救以外，这是他们第一次靠得那么近，只需要轻轻一抬手，她就能碰到他，可苏雨晴不敢……
这一幕让苏雨晴想起多年前看白娘子时的画面，白娘子送许仙雨伞，成就了自己和他的一段姻缘，从此，那姻缘变成人间佳话。
如今，他送她回宿舍，雨伞下有她，有他，即使不是人间佳话，她亦已心满意足！
只是，那时的苏雨晴忘了另外一件事，白娘子和许仙的人间佳话，终究还是因为许仙的负心，让白娘子被压到了雷峰塔下数百年！
“唉！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不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蔡雅芬似乎是无处不在的，每次发呆，她总能被她抓着。
闻言，苏雨晴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烫，心头不禁疑惑，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蔡雅芬是什么人啊！他们圈子里有名的女生版“柯南”！
一瞧苏雨晴愣住的模样，就察觉到了一点点的异样，“唉！我告诉你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了情况要积极上报组织，知不知道？”
闻言，苏雨晴立即一本正经的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装模作样的关上面前并没有看几页的书本，装傻充愣的反问道：“情况？有什么情况吗？我怎么不知道？”
蔡雅芬朝她凑过来，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像侦缉队的猎犬一样，她扑哧一笑，收拾了东西，赶紧逃离，“我饿了，先去吃饭了啊！你请便吧！食堂的师父最近有些偷懒，骨头不太多，你自求多福吧！”
“唉！你别走啊！你跟我把话说清楚了再走啊！喂！苏雨晴！”
后面的蔡雅芬仍然在追她，她嘻嘻笑着往前跑，谁知，没有注意到来人，迎面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啊！”
什么东西，好硬啊！
“唔！”
闷哼声在头顶响起，苏雨晴捂住自己被撞疼的额头，还来不及抬头去看，霍斯晔熟悉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话语里有着淡淡的责备，“你走路都不知道看路吗？我真的很难想象，过去的十八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瞥见他紧皱的眉头，先是一阵错愕，随机脸上火烧，窘迫的无地自容，怎么每次出状况，她遇到的都是他？
“对、对不起！”她低着头，道歉，生怕看到他脸上的厌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一次，真的是……不小心……”
“行了，你也别道歉了！你已经不小心太多次了！”霍斯晔挥了挥手，简单的两句话，听不出是喜是怒。
正当苏雨晴惴惴不安，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后面的蔡雅芬已经追了上来，气喘吁吁。
“唉！我说你跑什么啊？我不就是好奇一下了你最近的反常嘛！你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每次考八百我也没见过你这么拼命啊？你要是下一次考试的时候能像今天这样，我保证你下学期都不用补考！”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苏雨晴囧，关键时刻，蔡雅芬怎么也不靠谱起来了呢？她已经够丢脸的了，她竟然还要在他的面前接她的短吗？她现在严重怀疑，蔡雅芬就是来跟她作对的！
“别说了！”
她苏雨晴低斥，轻轻地拉了拉蔡雅芬的衣服，示意她旁边还有人，可霍斯晔那么大个男生站在那里，蔡雅芬就跟没看见似的，嘴巴劈里啪啦的在那扯！
“你到底怎么了？最近怎么有事没事就发呆啊？说，是不是想男人了？还是说有男人了？”蔡雅芬步步紧逼，苏雨晴低头，紧闭着眼睛，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已经不再对她的情商抱有任何希望了。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淡淡的男声响起，苏雨晴如同获得了救赎一般，急忙点头。
蔡雅芬却一下子就跟被点穴了一样，愣愣的回头，对上霍斯晔波澜不惊的脸，又转头傻傻的问苏雨晴，“这丫的什么时候杵在这儿的？”
“他一直都在这儿！”是你自己没看到！
苏雨晴看了一眼越走越远的身影，撇了撇嘴，紧了紧包包就往前面走去，她已经不想再跟她解释什么了，本来就已经丢脸丢到家了，结果今天被蔡雅芬的左一句“失常”，又一句“男人”，闹得鸡犬不宁了！
她努力想要在他面前维持的好形象被她自己，还有她“误交的损友”全给毁了！真是欲哭无泪！
“奶奶的！站在这儿半天怎么都不出个声儿？这丫的到底是人是鬼啊？想听女生的私房话完全不用这么卑鄙啊！”蔡雅芬对霍斯晔不出声的行为很是不耻，连粗口都爆了出来。
苏雨晴走在前面，不得不回头，出声提醒，“蔡雅芬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辞好吗？一个女孩子再这么粗鲁，小心哪天嫁不出去！”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吧？”
蔡雅芬想到自己刚刚的挑起的八卦，赶紧讨好道：“我下次一定注意用词，但你能不能先满足我的好奇心啊？这可是我无聊的学习生涯中最后的乐趣了！”
“……”没反应。
“哎呀！好雨晴，好晴晴，我的晴，你就说说嘛！让我当一次知心姐姐行不行……”
一句“我的晴”直接让苏雨晴满身的鸡皮疙瘩开始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那时的校园里，时常会响起蔡雅芬叽叽喳喳的声音，苏雨晴总是能躲尽量躲，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知道怎么说。
她承认她喜欢上了霍斯晔，喜欢上了这个来自大洋彼岸的交换生，喜欢上了那种碰见他，心就会砰砰直跳，脸就会止不住的发热的感觉。
但是，他跟夏荨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还没弄明白，也不敢却轻易去弄明白，只能躲在自己的龟壳里，缩着、等着，直到真相自然而然揭开的那一天。
霍斯晔这个人好像特别不合群，独来独往，每每下课，人就消失，下一次上课，人才会出现。可，他身边的追求者却数不胜数，自从在迎新会上，他弹奏那惊为天人的一曲后，几乎虏获了全校所有女孩子的芳心。
走到哪里似乎都有人在谈论这这个神出鬼没的交换生，比如，他今天跟某某女生说了一句话；比如，他又作了一首什么曲子，惊为天人；再比如，他今天又笑了多少次，迷倒了谁谁谁谁！
这些，苏雨晴都是从其它人的口中听到的，她想他笑过吗？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她好像还真的没有见他笑过。
这人似乎不会笑，面部肌肉可能有些僵硬，笑不出来，认识他那么久，即使在台上，也没见他笑过，最多是礼貌性的咧了咧嘴，真是个怪人。
金秋十月，秋风渐渐转凉，枫叶转红，一片一片的往下落，铺在了废旧的小道上。直接通往苏雨晴在学校里的秘密基地，这个地方连蔡雅芬都不知道。
这里是一栋老的教学楼，暂时还没有拆迁，里面有一架破旧的钢琴，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坐一坐，静静心。
钢琴破旧，弹奏的调子有些变样，但因为没有人会来这里，她也不怕，图个高兴就行。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走过去的时候，竟然从放钢琴的教室里传出了钢琴声。
低沉的调子回荡在破旧的教室里，仿佛夜晚十分，虫儿嘶鸣，天上的明月倒映在水边，月辉洒满了湖面，散发出晕黄的光圈，轻风一吹，波光粼粼，灿烂如斯！
这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调子很平和，她似乎能感受弹奏者内心的祥和，但……
“你打算偷听多久？”里面响起熟悉的声音，苏雨晴这才发觉在她驻足倾听时，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里面的霍斯晔正侧着身子，坐在丢满杂物的废弃小屋里，高大的身影隐藏在暗影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并不热烈，却让她觉得自己无可遁形。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走进，收敛起内心的波澜，若无其事的问。
霍斯晔挑挑眉，身子转回，手指轻放在黑白琴键上，那极大的反差让苏雨晴的心莫名一跳，他却道：“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呢？”
“哼！”不满他的打太极，苏雨晴一哼，转身坐到了他背后的另一张小桌上，“你还没回答我呢！凭什么让我回答你？”
外表高傲的苏雨晴在霍斯晔的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因为他的气场太强大，她怕自己不坐下来，腿会发软！
“呵！”岂料，霍斯晔竟然轻笑出声，“没想到，笨蛋竟然也会回嘴啊！这倒是不错！”
那是苏雨晴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讷讷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是因为他的笑声带她带来了无穷的震撼；
二是因为……笨蛋？她不过是在他面前出了几次糗，怎么就变成了笨蛋了？还每次都这样称呼她？她有名字啊！
许久，苏雨晴都没有说话，霍斯晔转过头，睨着她，“怎么啦？哑巴了？”
“我——”
苏雨晴想说什么反驳一下，又忽然嘴拙，不知道说什么，脑子一抽，想起来一事，“你的中文怎么说得那么好啊？你不是美国长大的吗？”
可是霍斯晔平静的脸却是一僵，大概是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虽然很快消失，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对不起啊！我不是八卦，就是好奇……”
这话一出来，苏雨晴立马感受到了四周的空气都要凝固了一样，这算不算是她在打听他的隐私？她在他心里的坏形象是不是又增加了一个？
她使劲的低着头，似乎这个在他的面前养成的习惯已经成了自然。就在苏雨晴以为霍斯晔不会回答时，他迅速地说了一句，“我很喜欢中国！”
“嗯？”他说话太快，她有些听不清楚。
“中国是唯一存在的文明古国，我很喜欢中国的文化。如果说语言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那么音乐便是人与人之间灵魂交流的桥梁，它最能表达出人心，也是最不会欺骗人的东西！”
第一次听到这样长长的一段话从霍斯晔的嘴里说出来，让苏雨晴有点惊奇，“原来你也会说这么多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半个哑巴呢！”
当然，当着他的面，后面那句话她只敢嘀嘀咕咕的在喉咙里掖着。
细微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唇角意外的勾了勾，眼里露出一抹笑意，如星子落入湖水，闪亮了一片光，“你不会正常说话吗？又不是布谷鸟，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看到他那眼里的光亮，她一阵惊艳，心中忍不住一跳，这笑意让她感到真实，第一次从他的眼里看到真实！但是她的嘴巴却不服气的嘟了嘟嘴，无法反驳。
“哆来咪——”
钢琴再一次响起，霍斯晔的指尖带着魔力，简单的音符再次组合，变成神奇的乐曲，是另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比刚刚的那一曲更加高昂。
“这两首曲子是你自己作的吗？”一曲完毕，她忍不住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她不是过耳不忘，可听过的曲子也算是成百上千，这两首曲子她真的想不起来，无论怎么搜索，脑子里始终没有相关的信息。
“你想知道？”
点点头，他却故意卖了个关子，拍了拍身边的位子，道：“坐下来吧！”
她看着他，鼓了一口气，却没有想要反驳的念头，听话的坐到他身边，他勾勾唇角，手指开始在琴键上移动。
耳中听着美妙的音乐，苏雨晴忍不住将目光放到他修长指节上，无名指明显的比其它手指长了一大截，预示着这人做事成功的概率极高，黑白琴键在他的手里，似乎就不再是简单的琴键，而是灵魂在跳跃。
那一日，她静静地听他弹奏着她从未听过的曲调，他专注的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以至于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她也从未有过遗忘的时刻。
之后，他们总是会在那间废弃的教室里碰到，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有悠扬的琴音。其余时间，她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偶尔在食堂遇到，他也只是淡淡的扫视她一眼，没有任何情绪。
但那间教室似乎成了他们俩共同的秘密，不过，那本来就是她的秘密，既然他发现了，她乐意与他一起分享。
她悄悄地守着这个秘密，忐忑不安又……甜蜜如斯。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再次见面，他又给了她不一样的震撼！
优雅的高级餐厅里，悠扬的琴音飘渺在各个座位之间，由于不是吃饭时间，所坐的客人不是很多。尉迟玄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她准备好好宰他一顿，到达餐厅时，他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子。
“怎么那么早啊？让你请我吃饭，不用那么积极吧？”
苏雨晴嘻嘻的笑着，脑子里还在盘算着今晚要吃什么，一边坐下来，一边开着玩笑。
这是他们俩的相处模式，从小到大，尉迟玄就一直很宠苏雨晴，很迁就她，无论她提什么样的要求，有理的、无理的，他都会一口答应下来。
这不，她一说话，他也开启了玩笑，“唉！这苏大小姐让我请吃饭，可是我莫大的荣幸，怎么能不早来一点恭候大驾呢？”
苏雨晴撇撇嘴，表示极度的不相信，尉迟玄倒了一杯茶给她，这才道：“其实，是我刚好在这附近办了点事情，若是再回去又迟了，所以才在这里坐着‘顺便’等你的！”
听到他特地加重了“顺便”二字，苏雨晴这才满意的去翻看菜单。尉迟玄温和的笑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来！礼物！”
她抬起眼，粉红色的小盒子精致又可爱，她放下菜单，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她梦寐以求的海星项链！
银色的海星伸展着五个角，晶晶莹莹，中间镶嵌着的是一颗六角星形的蓝钻，形成一个美丽的吊坠，挂在银色的链子上，蓝钻泛着深蓝色的光芒，如同海星在海洋里自由自在的遨游。
苏雨晴一喜，不禁大呼，“太好了！原来你还记得啊！”
“当然了！你的十八岁生日就快到了，我能忘记吗？”尉迟玄悠闲的喝了一口红酒，如此道。
苏雨晴撇嘴，“不是说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不能提吗？再说了，那还是明年的事情呢！”
尉迟玄放下酒杯，擦了擦手和嘴，慢条斯理地道：“十八岁的成人礼是大事，那意味着长大，意味着成熟，不会算你老的！”
听到这话，苏雨晴竟也觉得动听，取出海星项链，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又比，讨好般的道：“玄，我真的从没发现你居然那么那么好！我觉得我就该给你般一个‘三好男人奖’！”
她伸出手指一一细数，“你看啊！你有爱心，有事业，又顾家，我不给你颁个奖，真是觉得对不起你！”
尉迟玄失笑的摇头，“行了！少在那里得了便宜卖乖！”
她立即走过去“真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小子，我让你弹你就弹，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怒气冲冲的男声响彻在优雅的餐厅里，阻断了苏雨晴想继续的“拍马”。
“我不会弹！”男生的语调不到不低，里面却有一丝显而易见的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