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塔尖上的小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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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伸手将软倒的少女抱住,正准备和阿朵一起离开时,突然阿朵转身看向角落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丫环。

    阿朵抽出匕首,走过去举起匕首――

    “等等!”男人制止了阿朵的行为,说道:“这丫头是个忠心的,就不用杀她了。本王还需要她给景王传个讯儿呢。”

    阿朵是个听话的下属,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听话地没再杀人。不过,让她放任这丫头又不可能,阿朵直接一个手刃过去将那丫环劈昏,然后将她拎起塞进柜子里。

    “走了。”

    “是,主上,请随属下来。”

    等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柜子里,原本应该昏迷的丫环突然睁开眼睛,摇了摇脖子,感觉到后颈一阵疼。

    竖起耳朵听了阵,确定人终于走了,知春顾不得疼,身体撞开柜子,然后整个人都跌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知春晃晃脑袋将满头星星晃去,马上屁股挪动着往桌子挪去。由于天气还冷着,被绑太久,血液不流动,动作很笨拙,使得她多花了些时间才挪到桌子那边。

    双腿被绑着,双手也被缚绑在身后,所以她只能用屁股当脚了。等好不容易挪到了桌子边,知春伸出双腿,将掉在桌脚的那支匕首慢慢的勾过来。

    等好不容易用那支匕首将手上的布条割开,距离他们离开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刻钟了。

    手自由了一切都不是问题,知春用那支匕首利索地将身上的布条割开,马上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秦安安从昏迷中醒来,首先感觉到肩膀一阵火辣辣的疼,脖子上被一只手扼住,呼吸困难,耳边响起来一个男人狂傲的笑声。

    “哈哈……纪凌尘,战神?!我倒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赶来!果然不应该心软放过那个幸运的丫头的!”男人的声音有些淡淡的遗憾。

    “放开她!”冷凛的男中音平静依然,却像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冷意与杀意,比这初春的寒意更让人难以忍受。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心中一震,眯起眼睛望向去,刚好看到不远处的城楼,看来是刚出了城的样子。而让她心悸的是,城楼下坐在马上的骑士,一袭锦衣狐裘,黑色披风,挺拔坚毅,傲然卓绝,在春日的冰冷的阳光中威风凛凛,却又煞气冲天。平时温柔的面容充满严肃,那双本应笑意融融的眼睛却清幽深邃,跳动着难以形容的烈焰,让人心悸。

    她望着不远处马上对着他们手持躬箭的男人,几乎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不过,很快的,扼着脖子的那只大手收紧的力度让她忍不住咳了声。

    “醒了?”劫持她的男人有些诧异地低首看她一眼,唇角挑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他说:“我倒没想到大兴的景王会这么快就发现你失踪了!看来他真的很宠爱你,在你身边安置了严密的保护措施!啧,一个女人罢了,至于么?!不过能看到他这么难受也值当了,体会一下我们的曾经的绝望和痛苦。”

    他的声音有些轻蔑,看起来实在是瞧不起一个男人为了女人如此的煞费心机,也带着一股毁灭性的恨意。

    秦安安心中却是松了口气,不管纪凌尘在她身边安排了什么人暗中守护,她此时只想感谢他的关心爱护,也理解为何他会出现得如此迅速了。她想,他应该是匆忙间接到消息,所以只带了他的几个亲卫出来,并没有越城的守卫士兵。而他身后的城门已关,看来是自有安排了。

    “主上,你先走,属下和萨古断后!”阿朵的声音响起。

    秦安安此时半坐在一辆马车上,半边的身体被那男人禁锢在怀里,那掐着她脖子的手让她不得不将脑袋微抬,才不至于太难受。眼角的余光瞄见了马车旁,阿朵持着一把弯刀警戒地侍立于一旁,那神态已有为此霍出生命的绝决。而一旁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估计就是那个“萨古”吧,马车后头时不时的有马嘶声响起,应该还有几个骑在马上的人,是那孟国王族男子的属下。

    “不急,让本王瞧瞧大兴的战神王爷还有什么能耐!”男人的声音一片冷傲,仿佛不将眼前的对手放在眼里。然后朝不远处马上的男人露出一口白牙,朗声说道:“景王,你想好了么?你是想要我都罗魁的命呢,还是要这个女人的?呵呵,其实,一个女人罢了,杀了她再找就是了!景王,你觉得我说得对么?”

    秦安安听到“都罗魁”这名字,心中了然,原来是孟国王的前太子百里裕丰,现名都罗魁,被百里辰风赶跑的那个人?!投奔部落贵族成为塞外王者,发动这个越城战争的那个都罗魁?不过,听到他后面的几句对女人蔑视的话,秦安安心中恼恨不已:瞧不起女人,没有女人,你能出生么?而他明晃晃挑衅试探的话也让秦安安一阵担心。

    果然,秦安安看到马上的那位王爷越发平静的面容与热焰滔天的双眸,心里有种要被他灼伤的错觉。

    “都罗魁,你要如何才放开她?”纪凌尘平静地问,声音带着几许天朝上国上位者浑然天成的威势与高高在上。就算在被人威胁的情况下,他也是如此的骄傲,难以屈折。

    都罗魁心中一喜,却哈哈大笑起来,“纪凌尘,这是咱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本王不得不说你失败了。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有凌云之志,为了个女人而妥协,啧啧!”都罗魁装模作样摇头叹息一声,似乎很欣赏对方的表情,然后说道:“上次父王竟然是败在你这样的儿女情长的人手上,本殿真是为他感到不值,本殿下落到这个地步,纪凌尘,你觉得误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这么爱惜的女人吗?”

    说完,将扼在秦安安脖颈间的手又紧了紧,看到纪凌尘越发绷直的身子,开心的哈哈哈大笑:“纪凌尘,你也有今天!尝到绝望的滋味了吧,当年,本殿在外坐镇,看着你将我们孟国最精锐的士兵斩杀,可是比你现在痛苦一百倍呢”

    “杀了她,你根本走不出这里半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此刻逞口舌之强”纪凌尘紧紧握着手里的缰绳,压下心里的紧张、担忧,讲着条件。

    “让你的人回城去,不得阻拦我们离开,等我们平安抵达黑水城后,自然会放了你的王妃!”

    纪凌尘冷幽幽地看着他,然后冷哼一声说道:“都罗魁,你以为本王如你一般有勇无谋么?蠢货!”

    那高高在上的一眼轻蔑的鄙视与直截了当的话语实在是太戳人心肺了有木有!都罗魁身为孟国王前太子,在王庭中以狡猾阴狠著名,孟国王最满意的继承者之一,未来的草原之主,从来无人敢说他是蠢货!而这位王爷成功地激怒他了!

    “呵呵,纪凌尘,你现在可以逞口舌之欲,不过本王不介意扭断这女人的脖子。”都罗魁皮笑肉不笑地说,手上的力气又收紧了几分。

    秦安安露出了难受的神色,双手抓着那只扼在脖子上的手,心知他仍保留有几分力气,就是为了用她来威胁纪凌尘。秦安安咬着唇看着远处的男人,她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怎么样,但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自救!什么都不做只等男人来救的女人绝对是SB!她等不起!

    突然,阿朵发出了一声惊呼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有人偷袭,保护主上!”

    秦安安心知此时正是好时机,趁着众人的心神都被突然的偷袭吸引去,手困难地摸到头上的一支银簪,将它拨下,紧紧地抓住银簪一头,狠狠地自腰间部位将银簪尖利的一头戳进都罗魁的腹部。都罗魁原本要应付那名埋伏在旁边的黑衣人,却未曾想到,错不及防之下,再一次被他蔑视的女人伤了个正着。

    剧痛传来,都罗魁面色狰狞,几乎不敢相信同一个女人竟然能再次伤到他……

    都罗魁心中大恨,顾不得伤势想掐死害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的女人!正欲收紧力道拧断她的脖子时,突然箭弦破空的声音传来,让他不得不先躲避那支要命的箭。

    秦安安顾不得难受,瞄见那名突然偷袭的黑衣人正是纪凌尘的暗卫,心知此时不跑就没机会了,遂在都罗魁被她伤着松手之际,发了狠,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一个过肩摔将他摔了出去。

    都罗魁整个人摔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恰巧这个时候,一支破空而至的箭射在了都罗魁刚才的位置,若不是秦安安那一个过肩摔,那箭应该射在都罗魁身上的。

    “主上!”

    阿朵和萨古的声音响起,但两人被黑衣暗卫阻拦过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伟大的主上被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摔了出去。其间,不只阿朵等人瞠目结舌,事实上连纪凌尘带来的那些亲卫也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秦安安心头有些虚,自然知道这一箭是谁射的,心知自己坏了王爷的好事了,暗暗叫苦,但身体的反应贼快,脱离了都罗魁的束缚,转身就朝城门的方向跑去,只是她先前又是受伤又是被掐脖子,身上的力气还没恢复,跑的速度并不快。

    都罗魁很快就一个打挺站起身,双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怒瞪着一再伤他的女人。

    “我要杀了你!”

    都罗魁赤红着一双眼睛,脸庞狞狰,眼里是难言的恨意,恨不得将她当场击杀。也是,一个未来的草原之主,竟然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是踢伤蛋蛋又是扎了一个洞还被莫名摔了出去,实在是太挫伤男人的心了。

    都罗魁的声音未落,朝跑向城门的少女举起手,只见寒光一闪,袖筒中一柄匕首疾刺而去――

    “安安!”

    秦安安听到他打破了平静的惊怒声音,也听到了风声与什么东西破空而至的声音,抬眼看去,见那策马而来的男人微微伏下身体,身上的披风随风翻滚出一道波浪弧度,在半空中猎猎作响,而他手上的箭朝她激射而来……

    她不知道那支箭为何会朝自己射来,可是她已经停不住脚步了。

    只听得“叮”的轻微一响,她趁机回头,恰巧看到那支箭从肩膀探过,将一支刺来的匕首打偏了方向,她心头发冷,再也顾不得其他,卖力地迈着沉重的双腿全力往前跑。突然,她听到阿朵怒吼一声,只觉得背后刀锋破衣的感觉锐利逼人,让她心头发寒战粟,然后是后背传来一股推力,她整个人往前扑倒。

    当秦安安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面部朝地的倒霉催的吃屎摔法时,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然后落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地搂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啊――”

    突然,一声惊恐的惨叫声响起,秦安安扭头看过去,就见坐下的马的前蹄腾空扬起,嘶叫一声,然后那两蹄重重地踩在前方已经受了箭伤的阿朵身上,血迸溅开来……

    她的脑袋被一只大手摁进他温暖的胸膛里,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各种刀剑金鸣的声音,而让她最深刻最清晰的是阿朵嘎然而止的惨叫声,还有那双瞪得快要爆烈的血色眼睛,对她充满了怨恨……

    “你们杀了本殿最忠诚的属下,本殿要你们付出代价。”

    都罗魁怒吼一声,抓起一把躬箭。他是个草原狩猎的好手,一手射箭使得极纯熟。秦安安听到破空的箭弦逼近,然后被什么打掉。从始至终,她都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哈哈哈!纪凌尘,你想要老子的命没这么简单!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那个女人不得好死!”

    都罗魁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一般,充满了怨毒,让她想起他如野兽般侵略的目光,还有在她肩膀上的那发狠的一咬。

    “杀了他们!”抱着她的男人的声音平静而冷酷,不为都罗魁的话所动。

    女人果然不适合战争。

    她的喉咙干涩,肚子一阵反胃想呕,而让她最痛苦难受的是,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她知道,这是阿朵刚才的那一刀虽然没有直接扎进她身体,但也在她背上划了一刀,血已染湿了她后背的衣服,好在没有对着自己的头下手。

    “安安,你做得很好,坚持一下!”他将她拥紧,边阻挡都罗魁的进攻,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她侧身坐在他怀里,听到他的声音困难地抬首看他,只看到他秀气而坚毅的下巴。视线有些朦胧,想朝他笑笑,可是嘴巴只是嚅动了下,他平视前方的眼里的烈焰仍没有熄灭,她知道他平静的表相下,仍有一团怒焰滔天。她知道自己这次惨了,他比上次知道她来越城时生病还要生气了,这下子,她不只会精神面貌受到折磨,*也要受到折磨了。

    可是她真的好痛,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秦安安模模糊糊地醒来的时候,听到了知春的哭声。

    “呜呜呜……王爷,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

    “丫头,你哭小声一点,会吵到你家王妃的。”裴子画的声音响起。

    声音果然小了,可是仍在抽泣着。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趴着,鼻息间闻到一阵浓郁的药味,背部传来一阵火灼一般的疼,让她以为是在梦里,一只温暖的手很温柔地抚着她的脸,似乎是想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子画,事情可是处理好了?”低沉的男中音问。

    裴子画此时不像平时般摇着扇子,整个人显得很正经严肃:“王爷,请放心,这事儿除了我们几个,没有人知道。城门关上时,百姓都以为是大胆的孟国人潜进城里谋杀,王爷您带人去阻拦他们,并无人知晓王妃被劫之事。”

    纪凌尘坐在床前,眼睛盯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少女,眼色深沉难辩,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苍白的脸蛋,指腹移到她干燥苍白的唇瓣上细细揉搓着。

    “都罗魁呢?”

    “很抱歉,让他跑了。不过,依他的伤势,如果没有什么救援,恐怕很难平安抵达黑水城,我已经派人沿途追杀了。”裴子画回答着说,“不过咱们抓到了一个叫萨古的孟国人,依他的说法,都罗魁一直潜伏在咱们大兴中收集信息。他们并不知道您来了这边,这次是为了确认赵将军病重这一消息是否属实,可以大肆发动战争,才会冒险潜进越城。前阵子那个被抓的孟国人就是为了助他脱身才会暴露自己身份,好让咱们放松警惕让困在城中的都罗魁逃跑。”

    “继续用刑,让他将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纪凌尘面色严肃,一双眼睛却是冷幽幽的。

    裴子画面上应了一声,在心里为那个侍卫默默哀悼一声。谁让他们劫持谁不好,偏偏犯到了某人的心头肉,估计天涯海角,某位王爷都会抓出都罗魁以泄心头之恨了。

    秦铭站在屋外捏紧了手,心里对都罗魁已经恨死了,这几天返回军营一定要加紧训练,早日斩杀孟国来犯之辈,为妹妹报仇!

    “还有,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道!”纪凌尘森然地看了眼室内的几人,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知春埋着头,乖顺地应了声。

    裴子画和秦铭被他那眼神看得浑身发冷,心知他是要将此事瞒下去了,不然他也不会在将人带回来时,不叫太医,只是自己亲自给阿难上药。不过知晓知此事事关重大,就将之烂在肚子里吧,如王爷对外所说的,王妃偶感风寒卧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