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想家的某人

塔尖上的小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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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远在江南的纪凌尘打了个喷嚏,揉揉自己的鼻子喃喃自语:“怎么最近总是打喷嚏呢?是不是娘子想我了,哎,这么久都没通个信回去,看来要回去受罚了”

    “大哥,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于明成看着明显跑神的纪凌尘打趣,“不会是想嫂子了吧?”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两人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都是一样的,又谈得来,加上于明成虽然是经商的,但是走南闯北,见识倒也不少,一路上两人谈天说地,把酒言欢,倒是关系亲近了不少。

    院子外面围着墙脚的土匪们听见这打趣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出了声,一看都是爽朗的汉子。

    “二当家的,你是想你家婆娘了还是想女人了?刚好前两天捉到一些人,里面有女子,兄弟们还没动呢,要不要今晚给你来一个?”一个刀疤男大大咧咧的说道。

    纪凌尘摸摸下巴,高深莫测地说:“我家那个婆娘呀是个高手,还是个母老虎,要是知道我在外边偷腥,回去你们就等着给我收拾吧……。”

    说着还哀怨的叹着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于明成抿唇轻笑,倒也不拆穿他。

    “啊!比大当家你还厉害?那武功的有多高呀,大当家你真是太可怜了,你放心,兄弟们会替你好好享受的,你还是留着贞操回去找嫂子吧”刀疤男想起纪凌尘的武功,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见到嫂子一定要好好的招待着,坚决不能得罪呀。

    纪凌尘出了单独的院子,去寨中大堂找寨中匪头王老虎。王老虎正在磨刀,他踩着一块七八十斤的巨型磨刀石,拿着大刀在上面打磨,旁边放了一桶冷水,水磨刀锋的声音兹拉兹拉。

    王老虎一见纪凌尘,赶紧把刀放下,狗腿地跑过来:“二当家有事哇?”

    这个人可是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自从他来了寨子,自己这些天出去打劫从来没出过事情,还比之前丰收了很多呢。

    纪凌尘说道:“这里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吗?从这里到城里大概还需要多久?咱们的人可能到金陵城去一趟?”

    王老虎吃惊:“二当家你要走了?只怕是不能到城里去”

    沐乘风凝眉不悦:“为何?”自己总是要传递一个平安到消息出去,免得胆小的小丫头乱想,这一路上于明成带的路都是在林间小道,竟然没有遇到过一个城镇,虽说是安全了,但是消息就隔绝了,事出突然,自己是打探消息,又不能明白的额带很多人出来,只有暗一跟在身边,也一直没有机会出去。

    “咱们是官府通缉的土匪,画像遍布金陵城大街小巷,进城去不是送上门找死是啥?当官儿的见到老子还不乐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王八关在罐子里……”

    纪凌尘道:“瓮中捉鳖。”

    王老虎一拍脑门儿:“对对对,就是瓮中捉鳖!老子行走江湖讲的是一个义字,为二当家你绝对能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咱没让弟兄们白白去送死的道理不是?有句话说得不赖,好刀用到利刃上,为一点小事冒险,太不值得了,况且……”

    “小半月前金陵城就封了城,只许进不许出,就算让进去,也出不出来。”

    听到这里纪凌尘眉心微蹙:“封城?”

    王老虎见他锁眉深思,用力点头:“前阵子我寨里的跛脚进城打探消息,哪晓得一去不回,我怕他被官府抓了,又差了几个弟兄去寻。到了城门口就发现好多官兵守着,只准人进不让人出,碰见硬闯的,直接被拖下去乱棍打死。咱也不知道城里发生了啥事儿,八成那群狗官又在使坏。”

    金陵城此地实在蹊跷。纪凌尘心想,先是有人冒死入京报信说金陵城瘟疫蔓延,然后是府城城门紧闭不让人出来,消息也自然而然被封锁,难怪大都城收不到一点风声。越是这样,越暴露了有问题。欲盖弥彰,表露无遗。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王老虎见纪凌尘不说话,又唤了唤。

    纪凌尘收敛了心思,道:“既然如此,此事作罢。我再另寻他法。”

    说着就要返回住处。

    王老虎扔掉在磨着的刀,跟着纪凌尘一起,叽叽喳喳的倒是说了很多事情。

    纪凌尘在黑夜的山道里面仍然健步如飞,随口问道:“你们因何落草为寇?”

    王老虎怔了怔,哈哈笑道:“老子生下来就在土匪窝,你说为什么是土匪?哈哈——”

    纪凌尘睨他一眼,徐徐道:“五年前我经过金陵城,未曾听闻匪患。”

    王老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又道:“那是你运气好没碰上老子出来打劫!”他指着头上的深疤,“看见没?老子当年抢地盘拿刀跟人砍了三天三夜,最后把那混蛋砍得骨头都化成了渣,自己脑门也挨了一刀,那个时候你说不定还在穿开裆裤!敢说老子不是土匪,哼……”

    纪凌尘眼梢掠过那道疤痕:“新伤,不超过三年。”他又拿手指去摸了摸,“钝器所致,并非刀刃。”

    种种谎言被无情揭穿,王老虎垂头丧气哀叹一声,对纪凌尘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屁股在草堆上坐了下来,开始向纪凌尘倒苦水。

    “二当家我就不瞒你了,是,我以前不是土匪。”王老虎这么个莽汉说起往事竟然也潸然泪下,“不仅我不是,寨子里的弟兄们也不是。大伙儿个个都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在村里头种地、又或者做点小买卖……”

    “我们村就在金陵城府外不足200里地的地方,我是村里杀猪的屠户,日子过得还不赖,二十五岁自己花钱讨了房媳妇儿,生了个大胖小子。”王老虎抬起手背抹了把脸,哽咽道:“可是三年前,新任知府来了金陵城,便说要修建行宫迎接圣驾,官府也出了告示。一开始村里不少年轻劳力见给的工钱不少,还包吃包住,就报名去了。我家不缺那两个子儿,我就没去。”

    “过了大半年,眼看都到了年底,去修行宫的人连个影儿都没回,他们的家人心里头不踏实,于是由村长带着集体去官府问问情况。哪晓得在衙门口才一张嘴,便被那些衙役一顿暴打!知府说村长纠集刁民滋扰生事,擅闯官府,最后当众罚了村长两百大板,竟把一个年迈的老人家活活打死!我们乡下人惹不起官府,敢怒不敢言,只得忍下这口气。从那以后,就再没人报名去修行宫了。”

    纪凌尘微微摇头:“据我说知,皇上不曾下旨要求建行宫接驾,也不曾明确要说过要来金陵城巡访。”

    王老虎恨道:“还不是一群狗官想巴结!后来没人愿意当苦力了,官府就派人来要,每个村子出多少人,都是定了数的。咱们村是每户要出一个壮丁,没儿子的人家就要给钱,不然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能给抓去!轮到我家头上,我不肯去,四五个官兵上来就抢,我媳妇背着儿子,死命拉住我,哪晓得那群丧心病狂的豺狼居然把人推下了井!可怜我家媳妇儿子,就那么活生生溺死了!我、我——”

    他泣不成声,一边哽咽一边骂:“老子以前只杀过猪没杀过人,那次我抄起杀猪刀就捅过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都杀红了眼,没几下就结果了他们。老婆孩子死了,我又杀了官兵犯下死罪,肯定要被砍头,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所以一头撞在井边,也想随着媳妇他们去。呵……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活着那么难,可想死又死不成,是村里的人把我救回来,他也因为不肯去当壮丁被打断了腿,然后我们带着村里剩下的人逃到了这处山头,之后附近村子的人听到消息,都过来投奔……”

    如此悲惨的遭遇,就算是纪凌尘这般在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听了,也微微动容。他问:“之后官府可曾来此捉拿你们?”

    “来过两次,虎头山易守难攻,弟兄也不少,我们寨子又建得隐蔽,他们占不到便宜,后来就索性不来了,任我们在此自生自灭,然后在城中贴出我们的画像通缉,不让我们进城。”王老虎看着手中大刀,目露凶光,咬牙道:“一旦有机会,我定亲手砍了那群狗官的脑袋!”

    纪凌尘拍拍王老虎的肩膀,你放心,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实现这个愿望的。

    王老虎摸摸脸上的眼泪,苦笑一声,“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自古民斗不过官,我们还是先保命要紧。”

    纪凌尘不再说什么,“你们这边山上有没有鹰这样的额动物?”

    “有,就在这附近山上到处就是,只是鹰一向比较凶猛,很难猎到的”王老虎指指旁边的山头。

    “多谢,我去看看。”说完飞身去往那边。

    暗一看着某位王爷将那身高大上的武功用来捉鹰送信已经很无语了,最无语的事,驯鹰的事情还落在自己身上,只有两个时辰!爷,您宠妻不带虐待下属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