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深仇

野禅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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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成王余孽……”

    惠崇帝猛地动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肌肉紧绷,脸颊微微颤抖,有些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

    “是哪个余孽……现在他在何处……”

    惠崇帝边说着,边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他走到孟侃身边,两眼圆睁紧紧盯着孟侃,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也无怪乎他会如此激动!

    成王,可以说是惠崇帝当年登基路上最大的敌手。

    当年先帝儿子众多,却大多昏庸无才,唯有这成王,身份高且不说、为人也十分的精明,惠崇帝百般算计、诸多隐忍,最终才打败成王登了高位。

    其中艰辛自不必说!

    可即便惠崇帝最终赢了,却还是在即将成功前棋差一招,在宫门口被成王乱党用暗箭所伤,只不过被伤的不是他,而是那个他生平最为疼爱最值得骄傲的长子,也是那时他唯一的儿子。

    这一伤就是个死!

    彼时惠崇帝已界而立之年,他赋予厚望的唯一的儿子,他的长子,却被成王乱党给杀了!

    惠崇帝如何能不恼恨,他恨地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尤其在他登基之后,宫中接连诞下的几位皇子,全都才学平平、性格各异,与大皇子相差甚远,惠崇帝这仇恨之火也就更为猛烈!

    当年那场大火让成王党不明不白消失了,惠崇帝却一直未曾放弃过,如今二十余年过去了,居然又有了乱党余孽消息……

    想起过往的深仇大恨,惠崇帝眯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孟侃。

    这次无论如何,一定不会再让他逃脱!

    孟侃抬头注意到惠崇帝面上的表情,即便他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此时也被惠崇帝眼中的仇恨之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孟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陛下,那人正是成王的遗腹子,如今就候在殿外,由微臣的几个亲兵看护着,是那……”

    孟侃还要继续往下说,惠崇帝就转身重新做回高台上,扬声向外喊了一句,打断了孟侃接下来的话。

    “周雨安——”

    “奴婢在。”周雨安从外轻轻推开殿门,低眉顺眼应道。

    “去将外头候着的人提上殿来……朕要亲自审问!”

    周雨安应诺,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三个人进来。

    一个文弱的青年,看起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子虚软无力,由两个孟侃的亲卫左右架了上来。

    这青年!正是如今被外面传得十分不堪的那名瘦弱男子。

    青年被架着走到了殿上,先是气息奄奄的,等看到惠崇帝时,双眼却震惊不已,接着身子就是一抖、眼睛躲躲闪闪不敢直视再惠崇帝,似是害怕似是不敢用真面目见人,总之十分的复杂。

    他人虽瘦弱,面上也都是惧色,浑身却好似憋足了一股劲儿,充满了一股信念,即便是被两名亲卫硬按着,却还是不肯跪下。

    惠崇帝自这男子被架到殿上、看清他那张酷似成王的脸时,基本上就相信了孟侃的话,此时见这男子仇视着自己,决然不跪的样子,双目不由更冷。

    “日后本王子孙千秋万代,决然不会让他们跪你……”

    惠崇帝想起成王如丧家之犬般被自己逼到绝境时,放下的大话。

    决然不跪吗?

    哼哼!

    “跪下!”

    那两名亲卫见惠崇帝面色不愉,不由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其中一个还伸腿往这青年后膝一提,这青年就控制不住倒在了地上。

    “哈哈——”

    惠崇帝凝眉看了一会儿,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两亲卫见惠崇帝大笑,还以为是他们刚刚的动作称了惠崇帝的心意,心里一阵激动,面上也跟着泛起红晕来。

    惠崇帝笑的开怀,却是笑这成王骄傲了一辈子,自诩英雄了一辈子,到头来,留下的唯一血脉,居然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畏缩、胆怯、躲闪……这些字眼拼凑在一起,惠崇帝笑得愈发开心。

    “拉下去吧!”惠崇帝笑了一会儿,也不审问,什么都没说,就一抬下巴对周雨安吩咐道。

    下首的几个人都是一愣。

    那青年面上忧惧之色更浓,似乎在想着被拉下去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惠崇帝见他这胆小如鼠的模样,嗤笑之意更浓。

    “将他拖到诏狱里去,告诉徐林,单开一间大狱,好吃好喝招呼着他,再派上几人日夜看管着他,没朕的允许,可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周雨安是在惠崇帝身边伺候久了的,这句“不能出事”是什么意思,周雨安只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

    “是。”周雨安应道,说着就带着那三人再次退了出去。

    大殿中复又只剩下惠崇帝和孟侃两人。

    “你是怎么抓到他的,还有,为何抓到此人,你不派人将他送回京师来、反而违抗安排私自逃回京师……这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的老师交待出来吧!”

    惠崇帝激动地劲头过去,面上又重新恢复淡定,他再次半躺到身后的椅背上,问道。

    “微臣遵旨。”

    孟侃磕了个头,接着就将刚刚未说出口的话全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惠崇帝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等孟侃说完,惠崇帝已经单手拄着脑袋,看着书案默然沉思起来。

    孟侃就在下首哭诉。

    “陛下,非是微臣不遵规矩,而是……而是安远侯在滇南之地几乎是只手遮天,别说是送出个人,便是一封寄往京师的信件都会被他沿途截下,没问题之后才准许继续放行……”

    “微臣几个月前就在安远侯的庄子里偶然发现了成王余孽,只是滇南的形势,微臣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让安远侯发现了……微臣死不死的倒没什么,但若是成王余孽再被他转移了,再想找回来,怕是就难了……”

    孟侃哭的涕泗横流。

    “若不是安远侯近几个月与大昭联系日密,放松了对城内的监视,微臣怕是还寻不着机会绑了这人……微臣出了滇南之后,安远侯似乎就已察觉,一路派人追杀,微臣……微臣……”

    惠崇帝见眼前这魁梧大汉留下了伤心的泪水,内心却毫无波动。

    他还在想着安远侯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