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警告

筑梦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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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自打那天在这庄子避雨后,简靖书与权英姿来往过数回,之前权英姿与他见面都是隔着面纱与帘子的,不过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这就让每每出京调查数据的简靖书,下意识地会在大雨夜就上门求宿,哪怕并未见过权英姿的真容,但不妨碍他对于这个有着爽朗笑声的女人有着好感,并且这好感在一天天的加深。

    在这背景之下,他自然会去打听一下这庄子的来历以及权英姿本人,倒是因而知道了她一些往事,尤其是那桩失败的婚姻,心里怜惜着这么个好女人却让人糟蹋了,从而隐居在此,真真可怜了这公侯千金遇人不淑。

    本就有好感,再加上一份怜惜之情,他对权英姿的观感每见一次都会加深一层,哪怕他从来没有见过权英姿的真容。

    今儿个夜里要不是庄子一直灯火通明,他生怕权英姿遇到麻烦,一个弱女子在这庄子里,哪怕背景深厚,也是远水难救近火,哪里还能睡得着?可又不好在入夜之后到后院去见人家女眷,这是失礼又冒犯的行为,更何况权英姿是归宗女,理应避嫌。

    所以惟有心焦地在前院这地儿打转,直到大门处有马车响动,他这才循声出来,结果却看到权英姿急匆匆的出现,并且这一次权英姿因为紧急而没有戴上帷幄。

    那张俏丽的容颜就这样直直地闯进他的视野,他知道自己应该像君子般避开到一边去,结果在看到那明妍的容颜时不由地呆怔在原地。与他想象中几乎一样,她果然是个长相迷人的姑娘,对,在他心目中,权英姿就是个姑娘,并不是个失婚的年轻少妇。

    在权英姿的身上,他没感觉到多少妇人的味道,倒是年轻少女的感觉更深一些。

    权英姿在情急之下倒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略感到失落,悄然地避退到阴影中。

    后来见她扶着一名中老年妇人下马车,他这才明白她急切的缘由所在,这样的雨夜抵达庄子,身为儿女者焉能不担心?没人比他更明白雨夜里行路有多艰难,道路崎岖难行,若是马车陷进路上的水坑当中,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更遑论因为雨水过多从而出现的山体滑坡这样的天灾,他就险险遇上过一次,那次还是命大,要不然就真的把命交代在那儿了,所以权英姿在接到母亲平安到来的消息时会急得连帷幄都忘了戴也在情理当中。

    正在他思索之际,眼看权英姿扶着权吕氏就要再度往后院而去,仿若鬼使神差般,他由心所牵引就那样从那角落走出来,并且冲口就唤出了“权夫人”三个字。

    这三个字给他的感受一直不大好,他曾与权英姿说过要不唤她一声权姑娘吧,权英姿却是笑道,唤姑娘那是给她脸上贴金,她没这虚荣心,就与其他人一般唤权夫人就好了。

    等他真的直接面对这张依旧年轻俏丽的容颜时,他才醒起自己有多鲁莽,一个归宗女,一个雨夜求宿者,他们都不应该在这个时点面对面,可错已在冲动下铸成,就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所以他转而向权吕氏问好。

    权吕氏在听到女儿介绍此人的身份时,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她会觉得此人面熟的缘故,只因她曾在冰人处见过这人的画像,当初急着要为女儿再婚一事找对象之时,她就中意过简靖书儒雅的长相。

    这样的男人脾气好不会暴躁,比较适合女儿那有时候过于固执的性子,不过这想法在今天听过简家族妇虐妻的言论时,她就怎么看也不觉得简靖书顺眼,搞不好还是一个虚有其表的钟玉衍,她可不能再将女儿往火坑里面推。

    “简大人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在我女儿的庄子里雨夜求宿,就要知道守礼。”

    这句话她几乎是用严厉至极的口气说出来的,面色上更是带着几分上位者特有的严肃。

    权英姿听到母亲这话,脸上略有几分尴尬地看向简靖书,让他不要与她母亲计较,想来也是母亲过于关心她的缘故,当然这是她在知道那番影射说书前的想法。

    简靖书其人其实给她相当大的好感,这人健谈又不低俗,与他说话倒是让她一直维持着好心情,不过也仅只于此。她吃过郑华翰的亏,想当初郑华翰不也是极健谈,要不然如何能俘获她的芳心?让她差点就万劫不复?

    所以她一下把简靖书当成可以说话的朋友,从来没有想过深交或者发展出超乎友谊的感情来,她不再是初婚之前的小丫头,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再去向礼教挑战,还是就这样的君子之交最合她心意。

    几次见面都是隔着面纱和帘子,还有不少下人在身侧,她知道简靖书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可她喜欢啊,这给了她安全感,权当打发生活的无聊罢了。在这庄子里面其实不若别人想象中那般优游自在,她也是个爱热闹的人,以前林珑等人来此做客陪伴她时最是理想,一旦这些能聊得来的朋友都走了只剩自己一个人时,她也会感到寂寞。

    身边的大丫鬟或者嬷嬷们毕竟都是下人,她们本能地就会说好听的话来讨好她,对于她们根本就不能有别的期待。

    感觉到简靖书的目光似乎朝自己看过来,她这才醒起没有戴帷幄,脸上不禁有几分晕红与恼意。

    简靖书感觉到她的神色略有不自在,识趣地不再看她,垂在身侧的手却是微微握成拳,再度恭敬地面对权吕氏,“下官并无冒犯权夫人的意思,只是看到庄子在入夜后还灯火通明,而且权夫人行色匆匆,下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这才不睡起来,看看有没有让下官能略尽绵力的地方,绝无半分私心,天地可表。”

    权吕氏听后,脸色这才微微放缓一些,这男人辩起来还是有理有据的,只是思及到茶楼难听的说书,她的脸色就又变回之前的严寒,如果眼前这一幕传出去,女儿以后都不用再做人了,须知人言可畏。

    她一把抓紧女儿的手,昂着头与简靖书道,“简大人还是不要再这般行事为妥,须知人言可畏,这样的雨夜哪儿都能投宿。”

    说完,她不待简靖书回答,使劲拉着女儿就回后院。

    权英姿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母亲说出口的话已有了逐客的意思,她惟有满是歉意地看了眼简靖书,为母亲的言行致歉。

    简靖书皱紧眉头站在原地,这位子爵夫人的话实在让人听了心中不喜,不过是借宿而已,大户人家都分前后院,他想要冒犯权英姿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爷,这位什么老夫人真是眼高于顶,说话难听。”一旁的简家小厮忍不住在权氏母女离开后低语议论了一句。

    简靖书皱着眉头看向自家小厮,“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见,要不然回头让娘把你发卖了事。”

    语毕,他背着手转身离开。

    简家小厮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回不敢再胡言乱语,爷看来是真生气了,他可不敢轻捻虎须。

    被母亲匆匆拉回后院的权英姿,手腕处已有了一圈青紫,可见母亲用了多大的劲,她略有不满地道,“娘,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就说嘛,这般没有礼貌地拉着我回后院是个什么意思?”

    有下人急忙过来禀报,说是热水已烧好。

    权吕氏现在没有心思收拾自己,赶紧挥手让那下人出去,目光严厉地看向女儿,“我同意你住在庄子里,你就是这样给我行为不检的?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收留一个陌生男人在庄子里过夜,你到底还有没有脑子?”

    母亲这番莫名其妙的指责让权英姿眼里有几分委屈,不过想到母亲在盛怒中,她也不好因为辩驳而让母亲更加生气,再顾虑到这天气入夜就会寒冷,母亲的衣摆还被雨打湿,回头真得了风寒还不得担心死?

    遂她的神色放柔了些许,“娘,您先去沐浴换身衣物,等整饬好后,我们娘俩再细说也不迟,到时候您想知道什么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您。”

    女儿这姿态一摆出来,权吕氏也不好把火发作出来,之前那些指责过态了些,她也正好需要一个时机调整一下情绪,因而就由女儿安排先去沐浴。

    权英姿看到母亲由大丫鬟扶着进了浴室,这才暗松一口气,再吩咐人去备宵夜,同时送一份到前院给简靖书当赔礼,不管如何,她还是挺欣赏这样的男人。

    吩咐妥善后,她这才进去浴室侍候亲娘。

    一番忙乱之后,权吕氏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衣物坐在罗汉床上喝着热腾腾的粥,这身体才真正由内到外暖和起来,之前紧绷的神经方才略有放松。

    一碗粥过后,她这才看向坐在对面给自己布菜的女儿,“姿姐儿,你知道娘为何匆匆忙忙就到庄子来找你?”

    “女儿正有这疑问,娘,您说,我听着呢。”权英姿坐正身姿,一本正经地面对亲娘。

    如果亲娘真的是闲得慌来探望她,就会提前一天通知,让她打扫好迎接她的到来,而不是匆忙出行。

    权吕氏深深地看了眼女儿,这才把今天早上听到的消息全盘托出,最后仍难掩愤怒地道,“要不是你表妹无意中听到这些,我们只怕现在还被蒙有鼓里,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这一生都完了。”

    权英姿的神色也是渐渐地凝重起来,这些完全出乎她的想象,怎么有人恶毒如此?“真是岂有此理,我们不发威都把我们当病猫了吗?”

    “所以我看到那姓简的在你这儿避雨求宿,我能不生气吗?”权吕氏道,“你也别你娘说话难听,实在我们现在经不起一点流言的冲击。姿姐儿,娘现在后悔得要死,当初就不该同意你一个搬到这庄子里住,人言可畏啊。”

    当初她就该狠心地把女儿强留在府里,有府里数名长辈看着,还能出什么乱子?

    “娘,你怎么越说越扯了呢?”权英姿一脸的无奈,“简大人那笔我们不提,他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就算我今儿个不住庄子住在府里,别人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焉能找不到说辞?”

    权吕氏知道女儿说得在理,这与住不住庄子根本就没关系,是有人恶意散播影射说书,就算全身裹紧,有心人也会找到空子钻。“就算如此,那姓简的未必就能脱了干系,你告诉我,你与他是不是来往过数次?”

    权英姿坦荡磊落,也没有隐瞒就点了点头,把两人光明正大合乎礼数的见面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权吕氏不听犹可,一听顿时就一拍大腿,“我就道这姓简的没安好心吧,什么地方不避雨偏跑到你这儿来?他这是别有用心。”

    母亲这话,权英姿就不同意,除了郑华翰那厮当初她没看明白之外,现在她对这简靖书还是挺了解的,“娘,他不是这种人,上门避雨也是在极意外的情况下,没别的意思。我之前连脸都没露给他看,他能图啥?只是今年开春雨水多,他身为户部的官员,能不到处寻查一番吗?我这庄子位置又离城近,他不过是凑巧路过前来罢了,哪有你说的这么阴险可怕?后来我们两人倒是挺投机的,他了帮了我不少,都是很平常的来往,决没有半分见不得人的龌龊……”

    “那是你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权吕氏打断女儿的长篇大论,还是为那姓简的开脱之词,“姿姐儿,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姓简的有多阴险。你可知我之前都在为你相对象?”

    权英姿点点头,她娘那点心事她还不了解?

    “那我老实告诉你,我之前相中的人就是这个简靖书。”权吕氏径自扔下一个炸弹,炸得权英姿目瞪口呆,“只是可惜你娘看走眼了,也不知道如何走漏了风声传了出去,从而衍生出这些事情来。他只怕早已知道我有意将你许配予他,这才借避雨求宿一事接近你,先讨得你的好感,这婚事还不手到擒来?我们是什么人家?他又是什么人家?娶了你,这仕途还不平步青云?真是心机深沉得令我佩服,比当年的郑华翰不知道高明多少倍。”

    郑华翰一直是权吕氏心中的一根刺,这个男人那会儿骗了她纯真的女儿,所以提起来都是咬牙切齿。

    权英姿的眼帘微微一垂,在经历了失败的婚姻之后,简靖书几乎是她在刻意封闭自己之时结交的惟一之人,现在却疑似别有用心,这让她情何以堪?这心想要不受伤都难,要相信一个何其难?

    见女儿不言语,权吕氏的心也跟着滴血,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的女儿,从小小那么一点点又屎又尿地养大,焉能不心疼?她推开矮桌,伸手把女儿环到怀里,“好了,咱们不提他,若他真的与你现在所经历的倒霉事有关,我必定整死他,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权英姿在母亲的怀里深吸一口气,她不是小女娃了,所以行事必定要三思,“娘,这事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又没有实质的证据,万一冤枉了好人,那可咋办?依女儿看,还是先不到声色的好,女儿也不是傻子,断然不会再与他接触,避嫌的道理,我懂。”

    权吕氏的心又是一痛,女儿思虑得越周全,她就越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若是那会儿她擦亮了双眼将女儿嫁给一个靠谱的人,女儿又何必经历这些磨难?“明儿就与我回城,娘必会好好地查清此事,不会让外人有机会中伤我儿……”

    “娘,我明儿不能随您回城。”权英姿摇了摇头。

    权吕氏的脸色顿时带怒,什么叫不能随她回城?“你现在都被人影射成这样,你还要一个人住在这儿?这是怕别人没有谈资吗?到时候你的名声就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娘,您先别动怒,听我细细道来。”权英姿忙给母亲顺气,省得母亲气坏了身子,这样就不划算了,“娘,如今这些难听的风月说书都把矛头对准我,我若这会儿与你回城,岂不是不打自招?直接就承认我是这说书的主人公?”

    权吕氏的眼光来回闪烁,女儿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她匆匆而来,再带女儿急忙回府,等于是坐实了这影射传言,“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权英姿见母亲回过味儿来,这才再度道,“在这节骨眼,我非但不能回城,还不能在明面上有大动作,那暗害我的人藏在暗处,而我在明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中。”顿了顿,“以不变应万变就对了。”

    “可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抹黑你的名声啊?”权吕氏始终耿耿于怀。

    “娘,我虽说以不变应万变,可女儿又岂是好欺负的?咱们得分清轻重,隐在暗处的人得揪出来,这风月说书更要对付,绝对不能对号入座。”短短的时间内,权英姿想得明白。

    被女儿一顿话提醒的权吕氏也渐渐地明白过来,自己这一急差点误事了,“还是我儿头脑清醒,想得明白。”顿了一会儿,她又有了个决定,“不过我得住在庄子里,直到这事风波过了后,你就随我回府,万不能再独居于此。”

    权英姿对于母亲这决定不置可否,既然母亲要留下那就留下好了,“不过府里的庶务……”

    “还有你大嫂呢,我明儿就让人传话回去,让她先管一段日子,她正求不得呢。”权吕氏不当一回事的道,最后还不忘腹诽几句儿媳妇。

    权英姿权当没听见,这当婆母的都会想着法子打压儿媳妇,她娘又怎么会是个例外,倒是林珑的婆母叶钟氏颇为开明,要不是林珑接连怀孕,只怕叶钟氏现在也当了个甩手掌柜。

    思及此,不由得会想到钟郭氏,“娘,神武侯府那位葬礼办得如何?”

    她终归没有回城去送钟郭氏最后一程。

    “倒是办得体面,不过也就那样,她的烂事,娘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好在老天开眼把她收了回去。”权吕氏连去灵堂吊唁装装样子也不屑做,“对了,你说你这糟心事会不会是她生前做的孽?”

    若不是女儿提起这个死对头,她还没往这方面想。

    权英姿与钟郭氏当了大半年的婆媳,对这位前婆母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倒有几分可能,如今不是缺方向吗?依女儿看,从钟郭氏这里下手最为妥当,她一向最宠钟玉衍,若论这世上最恨我之人,她认第二,都没人认第一。”

    权吕氏点点头,还是女儿分析得透彻,“等明天天一亮,我就让人送信回城给你爹和你哥,对了,我今儿个还遇上了个奇葩的人……”

    她把简家族妇那番话都学说给女儿听,当然一是想女儿分析一下,二呢自然是要把简靖书有虐妻的嫌疑一事顺道说出来,好让女儿及早抽身,别再与简靖书来往。

    “虐妻?”权英姿大睁眼睛,简靖书那人学识渊博,整个人都极具书卷气,谈吐间也不像是那表面光明内里阴暗之人,怎么就虐妻了呢?“娘,这真不真?”

    “我哪晓得,不过依我看,无风不起浪,他那亡妻死得早,他必定脱不了嫌疑。”权吕氏想到这儿不禁略有些后怕,“娘当时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要不然如何就会中意他了呢?这人死了嫡妻焉会没半点问题?都是娘糊涂了,招惹了这么个祸害。”

    权英姿照例是安抚了一下亲娘,对于简靖书这个传闻,她不置可否,“娘,好了,我又不是要与他结亲,他虐不虐妻与我们有何相干?”

    权吕氏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儿的神色,见女儿神情坦荡,这才相信了女儿的说辞。

    这半夜,没睡的不只是权氏母女,简靖书在下人端来宵夜之时,也颇有几分怔愣。

    看着那莹白的粥,还有翠绿的开胃小菜,一如权英姿那般清爽宜人,他的心不由得有几分心驰神往,只是再见佳人不易,他今儿个又行为冒失,想来都心塞。

    “爷,这权夫人真是个好人。”简家小厮一面摆这宵夜,一面赞道。

    简靖书一掀衣摆坐到桌前,不想拂了权英姿的好意,看了眼自家小厮,端起粥来喝了一口,顿觉身体一暖,一如权英姿给他的感觉那般。

    不过等到翌日,简靖书的好心情将不复存在。

    一如以往,在离去前他还是要向权英姿告别,所以再走进那间厅堂之时,他的心情还像少年人有了心上人般跳得厉害。

    一整宿,他都梦到权英姿俏丽的容颜。

    看到屋里没再挂帘子,他不由得心喜,以为经过昨夜的面对面,他终于能与她不再隔着外物见面。

    哪里知道,在这厅堂里面接见他的人会是权吕氏。

    “子爵夫人?”他在行礼后不由得有些错愕。

    权吕氏径自坐在首位,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他,半晌,方才道:“简大人前途无量,千万不要自毁了前程,这有些人高攀不了就是高攀不了,别在我面前再耍什么心机。”

    听闻这些不客气的话,简靖书的脸当即板起,“子爵夫人此话是什么意思?我简靖书自问行事光明磊落对得起天地良心。”

    “你也别给我装傻,小子,我告诉你,我吃过的盐都多过你吃过的米,别以为我以前看中过你,你就有了机会登堂入室,我告诉你,别再给我玩花样,你配不上我的女儿。”

    权吕氏严厉地道,不管简靖书有无虐妻,她都不会让女儿再与他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