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杨蛟怒射小金乌四御游说二郎神

NewAlice紫罗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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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羿虽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拱手应允。女娲接着道:“如今情势利害,想必你也看出一二。天将有变,其它暂放一边,当务之急,应尽快恢复真君之元气。凝碧珠的用处你即知道,该怎么做,你与瑶姬仙子自当明白。”

    后羿重重地点了下头,目送女娲等人离去。

    朦胧的青色,耀眼的露珠,五光十色的蝴蝶,碧绿的心湖,水波流溢,漫天飞舞着蒲公英的种子。然后不远处有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姑娘,向这边跑了过来,简单的丝绦束住一头随风飘扬的长发,她跑着,是那样的充满生命力,她的笑容明媚,温暖,透着善解人意的善良纯恬。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草塘中,那姑娘站住,看着天边飞的大雁,扬起了双臂,轻轻地吮吸大自然给予的一切。她满足地微笑,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他,叫了声:“伏羲哥哥,你回来了!”

    杨戬大震,他仔细看那姑娘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不过看那姑娘的身影,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那姑娘见他不动,只是直直地看着她,便红了脸撅着嘴跑开了。这时一个身体从自己的身体里分离,追着那女子而去。杨戬更加震惊,愣愣地看着那个男子。姑娘边跑边不住地回头,口中喊着:“伏羲哥哥,快来追我呀!”

    经过一番追闹,那男子终于追上那女子,两人相扶坐在一处山坡上看那刚刚升起的太阳。当杨戬看清男子的脸时,就只剩下目瞪口呆了。然后,男子的身体居然随着飞舞的蒲公英一起不见了。姑娘伤心欲绝,追着所剩不多的几粒蒲公英种子拼命的跑,却什么也抓不到。那姑娘失望之余,似是才注意到这儿原来站着个人,便慢慢地走过来,问道:“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我——”,杨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口干舌燥,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后姑娘居然慢慢变得透明,伴随着那声“伏羲哥哥,女娲等你回来”渐渐消失在杨戬的视线里,杨戬竟有一种想要抓住这姑娘的冲动,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时太阳变成满目的白光,好刺眼。待他再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满屋子漫溢着七彩的光芒,处处彩霞飞举,作为屏风的那面大镜子被金光笼罩,镜面射出万道白色荧光,却随着杨戬的苏醒,倏忽隐去。杨戬有一种错觉,这光和刚才的太阳光竟是如此地相似,这个梦到底代表着什么?这面镜子——,杨戬有一个很突然的念头,同时他的脑海中出现玉鼎真人的话:“伏羲水镜,乃伏羲神王随身之物,知过去未来,镜中另有世界,居住镜灵。它表面看上去只是一面普通的石镜,一旦有危险接近,周身会放出金色荧光护持主人,同时镜面显出阴阳鱼图案,白光照,镜灵出,黑光照,没有人知道黑光代表着什么。”

    杨戬正想着,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娘,忘了告诉您,二弟正休息呢,估计一时半会醒不了。儿子看您也累了,不如也去休息吧。”

    “娘刚刚才睡醒,刚才也不知怎地,刚到这儿就感觉眼皮子直打架就睡了过去。”

    “是啊,真是奇怪,小神也是”

    “没你事,一边去!”

    “大郎,不可以这么对小金乌说话!”

    “难道这就是娘娘说的加持阵法吗?这算什么阵法?”后羿并没有在意瑶姬说了什么,只是兀自走到一旁自言自语着。

    瑶姬与小金乌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知道在他们昏睡时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时,麒麟带着啸天犬回来了,望了一眼众人,啸天犬笑着道:“都在呢,主人呢?”

    没人说话。

    啸天犬凑到瑶姬跟前,讪讪地行了个礼,道:“太主人,主人在里边不?”

    “回来了,”瑶姬道,“打听出什么消息没?”

    “这个,”啸天犬讪讪道:“那得见了主人才能说,太主人,那个,不是”

    “啸天犬,以后记得,对我母亲可直言不讳。”这时,杨戬寝殿大门大开,主人身穿一领淡鹅黄缎子,腰间随便束着条不规整的素带,显得慵懒至极,却又精神抖擞,明显是睡饱初醒的人。

    瑶姬乍一看那缎子,明显是自己的针线活,心想,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倒让他自个儿发现了。却只是件单衣,一起做的紫纱广衫却没穿,而那带子,明明有做好配套的珍珠团宝缎带,他居然没戴。算了,也是我这个做娘的多此一举,明知他不喜华耀。但总归是她的一片心意,哪怕只穿一次也好啊。

    “娘,”看到瑶姬自他出来以后便走到他近前一直默默地看着他,杨戬由衷地说了声:“谢谢娘!”

    “嗯。”看着儿子穿着自己亲手做的衣服,不知怎地,瑶姬竟感动地落下泪来。心中默念:不知还能再给他做多久的衣服。

    瑶姬怕不定哪一天,儿子就离她而去了。

    “娘,您怎么了?”看到母亲竟然为点小事也落泪,杨戬有些不知所措,刚想抬手帮母亲擦眼泪,瑶姬便举手自行抹去。

    “没什么。真好看!”瑶姬灿然一笑道,“怎么只穿了件单衣?你等着!”瑶姬转过杨戬,进入了寝殿。——帮杨戬拿与他身上穿的袍子相配套的外衫和腰带。

    待瑶姬进去,杨戬不动声色地瞥了啸天犬一眼,然后朝着前面的荷花池走去。

    啸天犬会意,跟在主人后面亦步亦趋。麒麟也在啸天犬后面跟了过来。小金乌想打听什么,却被后羿以臂相阻,并投以危险的眼神。

    主仆三人在荷花池旁停下,啸天犬道:

    “主人,出大事儿了,玉帝王母被用刑了!”

    杨戬看了啸天犬一眼,又看向麒麟,问道:“你怎么看?”

    “自从十兽攻占天庭后,就再没有什么动向。我觉得十兽似乎并没有要杀玉帝王母的意思,只是贪恋天庭的繁华。”说到这儿,麒麟突然想到了什么,道:“难道主人想救他们?主人不是当着嫦娥的面拒绝再管天庭之事吗?”

    当初杨戬让麒麟和啸天犬密切关注天庭动向,只是担心十兽与天庭一战会危害其它两界的安危,如今杨戬却格外注意起玉帝王母的情况,由不得麒麟不多想。

    这时,“杨戬大哥,杨戬大哥?杨戬大哥!”人未至声先至,前殿中传来哪吒那奶声奶气地叫喊声。接着,那小人儿就出现在走廊的那一端,然后横行无阻地穿过走廊跑了进来。

    杨戬见是自家兄弟,几步迎了上去。还未待杨戬开口,小哪吒皱着眉头道:“杨戬大哥,师祖在你这里吗?”

    “这个——,”杨戬拍了拍哪吒的小脑袋,浅浅一笑道:“何事令哪吒兄弟这般苦恼?”

    “是这样的。刚才南极师伯带着紫微北极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来访,要拜见咱们师祖。可是师祖不在呀,因为连白鹤也不知道师祖去哪里了。不是,白鹤童子闭关了,啊呀,是白鹤童子说师祖闭关了,可是后山上找不着啊!我师父让我去请师祖出关,可是白鹤童子”

    “哪吒兄弟,别着急,来,先喝口茶。”杨戬一边沿着走廊漫步,一边听哪吒癫三倒四地说着来意。这时已经来到内殿前面,也就是与杨戬寝殿遥遥相对,这片荷花池的彼岸。池边摆着一个石桌,几个石凳。不知何时桌上已经摆上了上好的茶具。

    哪吒接过玉杯,围坐在石桌旁,将杯中清液一饮而尽。杨戬又倒了一杯给他,道:“哪吒兄弟且先回去。这件事交给你杨戬大哥来办。”

    哪吒又一饮而尽,崇拜地望着杨戬道:“咦?我怎么没想到呢?杨戬大哥可是掌教,一定知道师祖在哪里,是不是?杨戬大哥快告诉我吧”哪吒摇着杨戬的手臂使劲地撒着小娇。

    四御大帝来了三个,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杨戬想着。这时,突然白鹤童子也跑了进来,道:“禀告掌教师兄,南极师伯和太乙师叔陪同紫微宫北极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来拜见掌教师兄。”

    白鹤童子比哪吒可沉稳多了,杨戬听着,问道:“可知是什么事?”

    “小弟不知。”

    “罢了,且去看看。”说着径直向前殿走去。

    清源宫正殿,四人头戴冕旒,身着朝服,雍容华贵,帝王形象,静默。听到脚步声,一致朝侧殿门望去。——杨戬身穿掌教法衣,左手跟着哪吒,右手边是白鹤童子,由侧殿正步向前殿而来,走下玉阶拱手一礼。

    “南极师伯,太乙师叔,两位神君,请坐!”礼罢,杨戬从容淡定作了个请的手势,见两位大帝已在左首落坐,杨戬也转身向右首走去。

    这时,两位大帝突然站了起来,道:“请真君上坐!”

    “这?由师叔师伯和两位神君在此,杨戬怎可居高”说着又是拱手一礼。

    “真君不必客气,”勾陈大帝道,“我等有事相求,请真君务必居上位!”

    “就请真君居上位吧!”紫微星君也拱手劝道。

    “请掌教上位而居,我等有话要说!”南极仙翁和太乙真人也一同劝道。

    “师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个人都察觉出不对劲了。

    “师侄乃是三清天尊共同推崇、统领阐截二教之人,你以掌教之尊居上位,有何不妥?且今日所议之事非同小可,还得仰仗掌教师侄相助方能成事。”

    “那好,”杨戬也不多说,走上玉阶,高居正位。

    南极仙翁、太乙真人居右首落座,紫微星君、勾陈大帝居左首落座。

    两厢坐定,紫微星君道:“今,天庭正值多事之秋,且昊天玉帝失德,招致怨气直冲宵汉。如今他已无力再统领万天。我等大胆商议向三清圣人推举真君大人为新的三界主宰。请真君大人万勿推辞!”

    杨戬只以为是三界出了什么四御大帝解决不了的棘手事,要请三清帮忙拿个主意,却没料到竟是这种事。他刚要婉拒,却有人抢先一步,

    “荒谬!”这时瑶姬忽然从侧殿走了进来,出现在玉阶之上,“我儿已经是阐截二教掌教,岂可再担任天庭职务,列位也太看得起我家小儿了。只是小儿无能,请各位另选贤能吧!”

    “瑶姬仙子此言差矣,真君大人经天纬地之才,世属罕见,我等有目共睹。”紫微星君。

    “我儿年纪尚经,恐不能统领万天!”瑶姬实在不想让儿子再卷入权力漩涡,过着整日里勾心斗角的生活。

    “哈哈哈,世人谁不闻杨家二郎少年英勇,弱冠之龄劈山救母,担山逐日,后居灌口千年,急公好义,嫉恶如仇,为百姓除妖灭魔,排忧解难,惩奸除恶,深受百姓爱戴。后王母三请,方肯上天做了司法天神,一年时光,区区下界三百多年,明为天庭效力,暗中修改天规,瞒天过海,替百姓挡了多少灾难。这般人物,放眼三界,谁人堪于比肩?”勾陈大帝。

    “是啊,真君大人冷静睿智,胸怀天下,文可安三界,武可震乾坤,他居六御之首,没人敢不服!”紫微星君。

    “瑶姬不管!反正是谁就是不能是二郎。”瑶姬有些急了。

    “母亲莫要动怒。”杨戬温言抚慰,“母亲离开三界久了,倒是忘了,君主之位,自大禹始,便按惯例行世袭往替制。小金乌是天庭储君,天家嫡系,当然是应该子承父业啦。”

    这话是说给瑶姬听的,也是说给在座之人听的。明显的杨戬不愿揽这差事。

    “南极师伯,您说呢?”眼神中带着意味不明的震慑力。

    “说是这么说。”南极仙翁却不为所动,“只是此决议也非我四人可做主,乃是统筹了三界所有灵官御史,城隍土地以及山神河神口径。你说是吧,师弟?”南极仙翁看了一眼一直装透明的太乙道。

    “师兄此言不差”,太乙接收到南极仙翁的讯号,暗骂:你一个人受罪也就罢了,干嘛把我也迤下水?嘴上却说:“这是四御大帝一起商议的结果,将三界之主的候选名单罗列出来,发到各处灵官御史,城隍土地,山神河神手中,让他们自己作出抉择。其实大家心里明白,最后肯定是师侄您胜出,只是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让某些人心服口服,才会如此麻烦搞什么民主。”

    “真君大人当选,乃民之所向,请真君大人不可再推辞。”四人同时起身相劝。

    杨戬知道小金乌现在就在侧殿,这些话想必他是听到了。杨戬本只是拿小金乌出来充数,当一时的挡箭牌,可没想过要让他难堪,不过这下注定是要难堪了。

    “我反对!”这时又一个声音从侧殿传了出来,接着人也出现在大殿之上,——是后羿。“三界之主由谁来当,不是你们说了算。如今鸿钧老祖退隐,当有三清圣人主事,且女娲娘娘现时也在昆仑小住,你们为何不去问问她老人家同不同意!”

    “女娲娘娘莅临三界了?为何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是啊,这怎么可能?”紫薇星君和勾陈大帝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够了!我家戬儿既然不愿意,你们还想强逼不成!”这时一个冷烈的声音带着凛凛怒气出现在大殿正门前,同时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凛冽的寒气瞬间冻彻整座大殿。依旧面如寒霜,视众人如无物。从他口中吐出的声音似乎都是寒的,“滚”

    紫薇星君和勾陈大帝从没有见过这样目空一切倨傲无礼的人,虽然玉鼎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他们很是不自在,甚至有些心惊胆寒,但他们也是一方大帝,是见过世面的人,岂肯就此退缩。两位神君欲走上来打招呼,却被玉鼎更加浓烈的杀气所慑,一时没有动作。——因为玉鼎手中多了一把剑。名曰斩仙。

    “贫道不想再说第二遍!”

    紫薇星君和勾陈大帝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看这事情都成了,偏半路冒出这么个人来。若就这么走了,一来不甘,二来显得太没城府,这么着就被吓退了。可是不走,那斩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还是有那会来事的,笑呵呵地装镇定,道:“哟,玉鼎师兄来了,来看掌教师侄的吧,那你们聊,我们就不打扰了啊。”

    说着与南极仙翁一人拉着一个走了。剩下瑶姬和后羿,也识趣的退出了大殿。

    师徒俩,一个站在玉阶上笑着面对师父,一个站在大殿中央,依旧一脸寒霜。自从掌教交接仪式后杨戬就没看到过玉鼎,在冥海勿勿一面,也来不及说什么就又分开了。而且,师父的魂魄居然完整了,作为徒弟,杨戬当然高兴。可是,若是原本的玉鼎本就是魂魄不全的,那么魂魄完整后,师父还是原来的玉鼎吗?

    “师父回来了。”杨戬走下玉阶道。

    “嗯。”也许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在旁人眼里称之为“移动冰山”的玉鼎,却在见到杨戬时方稍稍流露出些许暖意。他收了斩仙剑,抓过杨戬一只手臂,就地把起了脉。边把还边问道:“可好些了?”

    “嗯。”杨戬点头,然后问道,“师父这是从哪里回来?是哪个又惹得师父不高兴了?”

    能高兴吗?玉鼎真人本在陆压宫中刚将两个天冲魄和两个力魄合二为一,与其它三魂五魄归为一处,还未来得及喘息片刻,陆压就回来了。就凭玉鼎现在多角度的身份,陆压自然不会隐瞒什么,将鸿钧潜入清源宫意图偷袭一事大致讲了一遍。玉鼎那个火爆脾气,你说他能高兴吗?没拔剑杀到紫宵宫就已经很不错啦。

    “哦,为师在鱼鲮岛与陆压道君论道,意见相左罢了。”最后几字又明显恢复了冷若冰霜。

    “陆压道君?”师父在掌教仪式前还在追杀人家,现在又论道,恐怕不只是意见相左那么简单吧!杨戬心里想。

    “好了,不说这些,你黄龙师伯呢?近来可有送羹汤?”

    “师父,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再喝那个。”

    “你体质偏寒,应该多服食温补的汤药。”

    “师父,能不能不喝啊!”杨戬用一双可怜兮兮的丹凤眼望着他家师尊,那意思是:那玩意太苦了!

    玉鼎却无视之,杨戬只好改变战略,“师父,黄龙师伯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让他来回跑多麻烦。弟子有母亲照顾就挺好的。不劳师伯费心了吧。”

    “那好。”说着玉鼎真人就往后殿走去,——找瑶姬。

    “师父,弟子跟娘说就是了,就不劳师父您费心了。”杨戬跟在后面劝道。

    “怎么,从何时起,戬儿跟师父这般生分了?”

    “师父,弟子绝无此意啊!”

    “绝无此意?”

    “弟子之心,天地可鉴。弟子这一路走来,全靠师父不吝指点照拂,师父大恩,弟子终其生难报万一。”

    玉鼎觉得杨戬今天有点太客气了,怪怪的,总之玉鼎短时间内恐怕要住下来了。

    “厨房在哪儿?”

    “啊?啊,后殿左转”

    杨戬不知玉鼎要干什么,陪同着穿过侧殿,后殿,来到后院。瑶姬迎了上来,看着玉鼎真人进入左边拱门。

    “戬儿,真人这是哪里去?”

    杨戬满脸地纠结,不知该怎么解释,解释谁又信,玉鼎真人居然也下厨房了。于是干脆不解释了,落了一句“没什么,我去洗澡了。娘”

    然后掉头以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留下瑶姬一个人在那儿疑惑不解看看玉鼎去的方向,又看看儿子走出去的背影。道:“这师徒俩在干什么呢?”

    温泉池边,

    杨戬不记得自己大概有多少个时辰没洗澡了,反正现在他就是要洗澡了。当然,对于那一圈围绕在池边的绿柳,——全是杨眉大仙的分支,主身上哪了就不知道了。虽然主身不在,但杨戬还是会觉得不自在。于是,他在池边设了道简单的结界,其实就是层屏障,将温泉与外界隔绝开来。从外面看,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自从掌教仪式后,就没有来这里好好地泡一下,现在终于有时间了。于是他很快脱了衣服,将身体溶入泉水当中,让身心彻底地放松一下。游了一会儿水,走到泉边找了个水位比较浅的地方,坐了下来,背靠着一块被泉水冲泡得温热光滑的大石头,泉水将将没过肩膀处。他惬意地抑起脸,正好看到太阳,因隔了一层屏障,倒免去了刺眼的强光,只剩下柔和的暖意。——晒太阳。

    在精神完全放松的情况下,人是很容易睡着的。还好,杨戬不久之前才刚睡过,倒不至于有什么在水中,还不能把他吵醒。只听到“哗啦哗啦”打水的声音,杨戬在矇眬中突然警觉起来,然后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水底下。几息之后,他似乎感觉到是水草在动,他无意识地挪了下脚,但那根水草还是跟着自己动,——挠了他的脚心一下!然后两下,三下,杨戬一直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但这水汽氤氲中,自然什么都看不清。

    天眼?自然是不用的,能进到清源宫结界的,又老不正经的,也就那几个!

    “出来!”

    杨戬轻喝了一声,却只得个更没动静,只有五光十色的水泡从大小泉眼中股股地往外冒,汇成美丽的珠串,然后分散、摇曳在半空中溶入弥弥白雾。见没动静,杨戬那只脚猛地抬起,带起不小的水雾,同时伴随着水雾的,还有几只可爱的,那个,——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