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儿女

弱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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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月底求粉红。

    ……

    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给谢怀瑾准备的贺礼是一卷前朝名人的字画,这还是纪晓棠帮着在纪二老爷的收藏中挑出来的。

    谢怀瑾的喜好,纪晓棠最清楚。

    谢怀瑾接过锦匣来,一面道谢,脸色还是有些发红。以前谢怀瑾虽然偶尔也脸红,但是却不像现在这样。纪晓棠心里暗想,或许是今天谢夫人总是调侃他的缘故。

    谢夫人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谢怀瑾顺顺当当地考中了秀才,最高兴的,莫过于谢知县和谢夫人了。

    纪二太太坐在榻上,就看见谢怀瑾面色发红,神态拘谨,但是眼神却总在纪晓棠的身上。纪晓棠倒是落落大方的,脸上只见欢喜。

    纪二太太心里就有了数,一面忙就招呼谢怀瑾重新坐下,然后又问起谢怀瑾回乡考试以及回来这一路上的事情。

    谢怀瑾都一一答了,慢慢地脸色才恢复了正场,也不像方才那样窘迫了。

    纪二太太是真心疼爱谢怀瑾的。

    “你这回来了,大家见面虽然是好。只是过两天就还得回去,这路途可不短,来来回回,费许多周折和心神。我这有你晓棠妹子从府城带了些清补的东西回来,一会我让晓棠包些给你。就算是路上,也不要嫌麻烦,每天吃一些,也省的亏了身子。”

    谢怀瑾忙又道谢。

    “你婶子竟比我还更疼你。”谢夫人就笑道。

    本来谢家的打算,是让谢怀瑾一直考了乡试再回来的。是谢怀瑾自己坚持,必定要在这个时候回来。谢夫人知道儿子的心思,也真是想念儿子,因此上也就没有十分的驳回。

    纪二太太拉着谢怀瑾说了许多话。谢夫人也问了纪晓棠许多府城的事。等丫头们又送了新鲜的点心上来,纪二太太就让纪晓棠带谢怀瑾去给纪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方才睡下了,这个时辰估计是起来了。晓棠带着去,若老太太还没起来,你们就回来。”纪二太太就道。

    纪晓棠就答应着起身,谢怀瑾也跟着起身,两人一起往纪老太太的院子里来。

    “晓棠。我带了许多好玩的东西给你。”离了纪二太太的院子。谢怀瑾见左右并没外人,只有纪晓棠身边的心腹丫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对纪晓棠道。

    纪晓棠就噗嗤一笑。

    “你不好生读书、考试。还有空踅摸什么好玩的东西?”

    “读书考试我也上心,给你踅摸好玩的东西我也上心,并不碍着的。”谢怀瑾就笑道,“一会你看看就知道了。你肯定喜欢。”

    谢怀瑾就说了几样,满心期待地看着纪晓棠。

    两个人虽然年纪渐长。但是谢怀瑾待纪晓棠却还是跟从前一样。有了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纪晓棠。到了什么新地方,也会踅摸有趣的东西,并将新奇的见闻带回来说给纪晓棠听。

    谢怀瑾说的东西。以前的纪晓棠必定会满心喜欢,但是如今的纪晓棠……

    纪晓棠虽心里并不十分感兴趣,但面上却高高兴兴的。显然很是喜欢。珍贵的从来就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人心。

    “我也从府城带了些东西给你。”纪晓棠就也笑着对谢怀瑾道。

    “我娘说了。”谢怀瑾听说纪晓棠也另外有东西给他。就也十分高兴,但却并不意外。两个人自小都是这么相处下来的。“晓棠你还在府城开了洋货铺子,娘说很喜欢你带给她的新奇洋货。”

    “伯娘喜欢就好。”纪晓棠就道。

    “晓棠你还入股了出海的商船!”谢怀瑾又道。

    谢怀瑾还没参加乡试,就执意要赶回来,其中还有一个缘故。谢夫人因为疼爱儿子,总是让人捎信去看望谢怀瑾。谢夫人在信中就说了许多纪晓棠的情况。

    自己不在纪晓棠身边,纪晓棠就做了这许多事。

    谢怀瑾一颗少年的心就有些乱。他一方面替纪晓棠高兴,一方面心里却放不下,一定要先回来见纪晓棠一面不可。

    “是小叔入股,我娘跟着也投了些银钱进去。”纪晓棠就道。

    纪二太太也入了股,这当然不是因为纪三老爷,肯定是纪晓棠的主意。不只是谢怀瑾,谢家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是啊,我娘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也跟着投了些银钱。”谢怀瑾就笑道,“可惜我娘告诉的我晚了,不然我还有些私房,可以一并拿出来投进去的。”

    这个,自然也是为的纪晓棠。

    “晓棠,”谢怀瑾突然就又有些拘谨起来,“娘说,那些银钱,若是打了水漂也就罢了。若是能有收益,以后都是给……给你……”

    谢怀瑾这样说着,就直愣愣地看纪晓棠。

    “为什么给……我……”纪晓棠这一句话刚问出口,心里就若有所悟,再看谢怀瑾的神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哦……”

    纪晓棠就住了嘴,不再问谢夫人为什么得了钱给她的话了。

    谢怀瑾见纪晓棠不问,就知道纪晓棠是听明白了。

    之后,两人之间再也无话,直到到了纪老太太的门口。

    早有小丫头看见,传报进去,纪老太太果然已经醒了,就有小丫头打起帘子,请两个人进去。

    纪老太太在炕上坐着,纪晓芸也在。

    谢怀瑾给纪老太太请安,之后又跟纪晓芸相互见了礼。

    纪老太太对谢怀瑾还是不错的,说他考中了秀才十分有出息,又说他肯长途跋涉回来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

    “你好像瘦了些?”纪晓芸突然就道。

    纪晓芸几乎从来不主动跟谢怀瑾说话,她这一开口,谢怀瑾就微微一愣。

    纪晓芸说完了这一句,就低垂了头,竟似很不好意思似的。

    谢怀瑾微微一愣之后。却也没有多想。在他眼里,纪晓芸虽然是纪晓棠嫡亲的姐姐,但是性格却完全不同。纪晓芸总是这样腼腆,且略有些阴郁的。

    “我瘦了吗?可能。”谢怀瑾就笑了笑,说道,“许是赶路的缘故,虽然有家人小厮照料着。毕竟不同于在家里。”

    “是瘦了些。”纪老太太就瞧了纪晓芸一眼。随即仔细打量了打量谢怀瑾。“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个年纪,只怕是要抽条长个子了。”

    纪老太太随后就又问谢怀瑾什么时候再去参加乡试。

    纪三老爷和谢怀瑾都是接连参加县试、府试、院试,纪二老爷说起纪三老爷的时候。也常提起谢怀瑾,因此纪老太太知道。

    “七月十五之前就要启程。”谢怀瑾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哎呦,你这才刚回来。小小的年纪,也是辛苦了。”纪老太太就感叹道。

    “并不辛苦。”这么说着。谢怀瑾就又看了一眼纪晓棠。

    他这次回来,将日子卡在这里。主要还是不想错过了纪晓棠的生日。

    “来回都是官道,骑马坐车都好。我年纪轻,这些也都不算什么。”谢怀瑾又接着对纪老太太道。

    “是个成事的好孩子。”纪老太太就点头。

    ……

    前院书房

    谢知县正和纪二老爷品茗闲谈。

    “一个秀才,已经是万幸了。依我的意思。倒不必非要赶着这次乡试。再等两年就火候正好。只是这孩子自己心胜,文敏兄也说的有道理。且让他去试试,长些见识。就是受了些挫折。以后更加老成些。”

    纪二老爷就点头。

    “子谦兄所见甚是。”

    说了谢怀瑾,自然就又提到了纪三老爷。

    “三弟还在用功?”谢知县就问纪二老爷。

    纪二老爷点头。

    纪三老爷刚才过来跟谢知县相互见礼。略做寒暄就回藏书阁去了。谢知县还说要跟纪三老爷谈一谈诗文,却被纪二老爷给岔了开去。

    “怀瑾是扎实的工夫,只吃亏在年纪还小上头。老三这个秀才,得的着实侥幸了。”纪二老爷就道。

    “文敏兄过谦了。”谢知县就摆手道,“咱们一路考过来,也见了那许多少年进士、白发童生,哪里有什么侥幸之说。”

    谢知县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对于纪三老爷这次得中,却并不是不吃惊的。他也曾想过,是不是纪二老爷为纪三老爷想了法子作弊,但同时他又很清楚,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说县试这一关,那是他亲自出的题目,亲自主持的考试。他有认真看过纪三老爷在考场上的表现。

    纪三老爷并不是才思敏捷的人,拿到了卷子做题目做的并不快,写出来的文章也不能算十分出彩。而且,他更看的清楚,纪三老爷并没有作弊。

    至于后来的府试和院试,谢知县就更不会认为纪二老爷会帮着纪三老爷做什么手脚。纪二老爷不是会做这样事的人,纪家虽然盼着纪三老爷成才,却还不至于冒这样的风险。

    而且,纪三老爷这种情况,纪二老爷要作弊也只有一个法子,就是买通考官,先拿到考题。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三弟是有天份的,只是平时不曾表露出来而已。”谢知县就道。

    “天份只怕没有,几分运气却是有的。”纪二老爷只说道。

    “接下来的乡试?”谢知县就问。

    “还是打算让他去试一试,趁着今年他运道好,且肯在学问上用心。他那性子不定,谁知道明年是怎样?”纪二老爷就道,“若是今年能侥幸考过,是祖宗保佑。若是不过,以后也只凭他性子罢了。”

    一个秀才,也算是对纪家这书香门第以及纪家的列祖列宗有了交代。

    很显然,纪二老爷对纪三老爷的要求并不高。

    “晓棠这次回来,出落的越发落落大方,言谈举止颇有章法,深得文敏兄真传。”谢知县又夸纪晓棠。

    纪二老爷就笑了。

    “亏得子谦兄这样夸他。只怕在一般世人的眼里,她被我们太过娇惯了。”

    “那不过是愚人的见识罢了。”谢知县就道。

    纪二老爷没有点头,但从神情上可以看出来,对谢知县这句话他是相当的赞同的。

    两个人说了一番家事,就又转到了政事上头。

    谢知县左右瞧瞧并没旁人,就从袖子中取出一个文书折子来递给纪二老爷。

    “文敏兄你看一看,如今朝廷荒诞到了什么程度!”

    纪二老爷见谢知县话说的严重,就并不肯怠慢,忙将文书打开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一遍。

    “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纪二老爷就皱眉道。

    “买官卖官,历来是朝政第一弊端。但凡兴起这个的,就离着败亡不远了!”谢知县慷慨陈词。他身为朝廷命官,这样要命的话,也只能在至交好友面前才敢吐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