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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吴可曼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莫彦佳。
莫彦佳停顿的大脑因为吴可曼疑惑的目光而恢复运转，她想起那个模糊的梦境，那个给吴可曼送稿子的梦。“是我犯糊涂了。”她挂上笑容，貌似尴尬地解释：“这些天写稿子写得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了。”
吴可曼重新挂上笑容，似乎相信了她的这个说法，低头看电脑，手指在感应区滑动着：“真是的，你平常肯定很宅。老窝在家里写文，脑子都生锈了吧。”
“嗯，是啊。”莫彦佳强压下内心的动摇，随意地回应着吴可曼。
“对了，一会儿我们去哪儿吃饭？”
吴可曼对于晚上的行程似乎很期待，但莫彦佳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吃什么饭了，她迫切地想要马上离开。“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一会儿还有事，改天再约吧。”
吴可曼有些失望地抬头看她：“有事啊……那就改天吧。”
看着吴可曼瞬间暗淡下去的眼神，莫彦佳心里有些愧疚：“嗯，对不起。”
“没关系。”见她情绪低落下去，吴可曼反而笑着安慰她：“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今天呀。”
“……嗯。”
吴可曼盖上电脑，体贴地给莫彦佳铺台阶：“那我们走吧，我也要回出版社了。”
莫彦佳点点，和吴可曼一起起身往外走。吴可曼走在前，莫彦佳跟在她身后，绕过咖啡厅摆在感应玻璃门边的盆景树时，吴可曼突然停下脚步。莫彦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能及时停下步子，差点撞到吴可曼，吴可曼转过身看她，似乎有话要说。莫彦佳还没来得及开口，吴可曼突然倾过身子在她嘴角处轻轻一啄，羞涩地看她一眼后低声道：“有空给我打电话。”然后不等莫彦佳反应便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
莫彦佳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吴可曼不见了人影，她才缓缓抬起手摸到刚刚被吴可曼亲过的地方。想到吴可曼一系列不寻常的行为，以及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一个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答案的猜想在她脑海里缓慢生成，当那个她极为不想去肯定的猜想被此刻她因为震惊而变得异常迟钝的大脑吸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脑内炸出了一朵足够淹没她理智的蘑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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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熙雅窝在办公室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翻莫彦佳的小说，莫彦佳的小说她已经看到第四本，而且完全没有腻的感觉，越看越有味道。这些天她几乎没怎么接诊病人，除去一些做长期治疗的老病人外，她不接新病人，不为别的，就因为没那心情。她整天窝在办公室里看小说，自己都觉得自己太颓废。而让她变得如此颓废的，正是莫彦佳那个没良心的，所以说谈恋爱这种事情，真是影响事业影响心情影响生活。
那天晚上她不就是因为喝了酒才一时口不择言诱骗左晓梦做催眠嘛，左晓梦还没回答她，莫彦佳就突然跳出来，语气冷漠地给她甩脸色，骂她没有职业操守，没有那个这个的，还扬言以后不许她再靠近左晓梦。她真是比窦娥还冤，明明是左晓梦主动找的她，她还好心给左晓梦解答了一系列问题，一分钱没收。
虽然最后确实一不小心动了点歪心思，想哄骗左晓梦做催眠，然后趁着催眠动点手脚，可她也只是有这个心思，又没有真的做什么，有莫彦佳在，她想动手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莫彦佳说得她好像是个禽兽一样，简直太伤她心了。这些天伤了心的她也不去烦莫彦佳，先把从莫彦佳那顺来的书看完再说。反正，她和莫彦佳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她早就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也不急于这几天。
手里的书又翻过一页后，窦熙雅端起咖啡杯送到嘴边，发现咖啡已经见底。放下杯子，轻轻按压几次因为看太长时间字而有些酸涩的眼睛。她将手里的书夹上书签放回抽屉里，端着杯子起身，打算去接点水喝。
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外面一阵相当急切的脚步声，还没等她确认，莫彦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脸怒不可遏的凶神恶煞样。“窦医生！”
窦熙雅怔了怔，十分莫名其妙：“干什么？我这些天可没招惹你。”
莫彦佳自知前阵子自己对窦熙雅说了一些过分的话，这会儿又厚着脸皮过来找人家帮忙，不管此刻她有多生气，都不应该是这态度。她深吸口气，把语气放软：“我有事找你。”
看莫彦佳那副样子，窦熙雅猜测大概出什么事情了吧，侧过身子把人让进办公室里：“进来吧。”窦熙雅看看手里的杯子，再看看屋里几乎可以说是气急败坏的莫彦佳，还是选择先去倒水，顺便也给莫彦佳倒一杯，败败火。
窦熙雅端着两杯水回到办公室时，莫彦佳正黑着一张脸坐在她的办公椅上，双臂在胸前交叉，一副要跟谁开战的模样。窦熙雅带上门走过去，递给她一杯水：“有什么事情，先喝口水再说。”
莫彦佳抬头看她一眼，虽然不太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接过水杯，一口气灌下一大口，然后把杯子放到办公桌上，用手背胡乱擦了擦嘴。窦熙雅坐在办公桌上，见莫彦佳的嘴角还有些水珠，伸手用拇指给她抹去。莫彦佳不自在地看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窦熙雅把水杯放回办公桌上，悠哉悠哉地问莫彦佳：“出什么事了？把你气成这样？”
因为她亲昵的动作而短时间忘记了生气的莫彦佳听到她这么问，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气势汹汹地张开嘴，却好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嗯？”窦熙雅微微侧着头，用眼神寻问莫彦佳这如定格一般的行为是为哪般。
莫彦佳闭上张了半天的嘴，重新低下头去，一阵沉默之后，突然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类似落寞的情绪：“没什么，我回去了。”
窦熙雅一愣，一把拽住要走的莫彦佳：“我说，你一副被鬼打了的模样冲到我这儿来，喝杯水就走？”
莫彦佳看她一眼，还是什么都不说，推开她拽着自己手腕的手：“抱歉，打扰了。”
窦熙雅看着莫彦佳走到门口，拧动了门把，还是开口喊住她：“彦佳。”莫彦佳停下开门的动作回身看她。“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莫彦佳的眼眸闪动着，像有千言万语，像下一秒就会说出一些依赖她的话，但窦熙雅知道，她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如她所想，莫彦佳果然沉默着回过身去，拉开了门。虽然是预想之中，但她还是免不了生出一丝失望。可是出乎她意料，莫彦佳都已经跨出门去，却又退了回来。
窦熙雅看着莫彦佳把门重新关上，握着门把背对她低头站了许久，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窦熙雅静静等着她，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等待的时间并不是那么久，可能堪堪够她的思绪在脑海里匆匆过一遍。
莫彦佳转过身重新看向她的时候，平常总习惯隐藏的眼睛里浮起许多愁绪。莫彦佳缓步走回她面前，避开她的视线，将目光落在她衬衣领口附近。“窦医生，你知道我的情况的，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
窦熙雅心里隐隐作痛：“身不由己。”
莫彦佳抬头看她，露出一丝无奈又自嘲的笑容：“窦医生，这个词该我来说才是。”
窦熙雅也笑得无奈，抬手轻抚莫彦佳的脸，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都是孽缘，当初你不招惹我，我不招惹你，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莫彦佳笑笑，抬起手盖住她的手背，直视她的眼睛，嘴里喃喃道：“窦医生，我能不能任性一次？”
“……当然。”
莫彦佳的手轻轻盖在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手上，缓缓倾过身子，轻轻拥住坐在办公桌上的她。窦熙雅看着莫彦佳的脸慢慢在眼前放大，感觉到莫彦佳将体重渐渐压到她身上，拥在她背后的手也在她背上游走，她看到莫彦佳在吻上她之前垂眸看着她唇时眼睛里涌出的情动，以及带着一丝占有欲的霸道。
“等一下。”在莫彦佳的唇贴上她之前，窦熙雅抬手低住莫彦佳的肩，在最后一刻阻止了那已经有些微触碰的亲吻。
莫彦佳抬眼看她，眼神里透出明显不满的情绪：“怎么了？”
窦熙雅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渐渐变得狠厉，她猛地推开仍然拥着她不放手的人。那人趔趄两步，重新站定后，挂上不耐的表情扯着嘴角对她笑得无耻：“窦医生好眼力。”
窦熙雅只觉得心底涌出一股无以言表的愤怒，努力压抑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而停不下来的颤抖，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