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见

老头六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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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贵解了渴有了精神,撵着‘乌眼青’快速的走着,太阳正西的时候,他们来到肖家庄。立春指引着道路,富贵撵着‘乌眼青’拐了两个弯、就看见了娇娇娘家大门。“马上就到了”,立春告诉富贵,“前面那个好大门就是。”富贵往前一看,一眼就认清了娇娇,他高兴万分,情不自禁的拍拍身上的尘土、整整外表,抬头望着娇娇,恨不得一下扑到娇娇身边,他有很多话要对娇娇说。

    娇娇正站在门口盼望着家里人来接她,站了一会儿,远远看见一辆轿车撵过来。她端量着撵牲口人走路的姿势、这姿势让人好熟悉,像是富贵。她又一考虑,这是不可能的事,当家的不会打发他来的,她又推翻自己的想法。轿车离她越来越近、她也看的越来越清楚,是富贵,她肯定。我那心上人我可看见你了,你让我想的好苦呀,我那相好的,娇娇心里暗想。她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富贵,恨不得富贵马上来到她的身边。

    富贵撵着‘乌眼青’快速来到了肖家大门口。娇娇高兴的眉飞色舞,富贵也兴奋的眉开眼笑。两人都有千言万语需要向对方倾诉。但此时此地不允许她们这样做。一是立春还在轿车上,二是俩人还不是名副其实的夫妇,尽管二人已经爱的很深、心心相映,但这种关系是世俗不允许的,名不正言不顺,这就使的两人守着立春不敢明目张胆的亲吻、拥抱、倾诉、言情,两人只能眉来眼去、眉目传情,心灵感应。立春跳下轿车、拍拍身上的尘土,对娇娇说:“姑夫嫌天热、不来,让这位伙计来接你。”“谁来接都行我不介意”,娇娇说,“让你吃的啥饭,没慢待你吧?”“吃的麻汁凉面”,立春告诉她。“没让你喝点酒?”娇娇又问。“没有。”“这个老抠门,敢慢待我的娘家人,回去我找他算账”,娇娇生气说。“姑姑不要这样,天热我本来也不想喝”,立春又为赵有福辩解。“你不想喝是你的事,他没让你喝酒是他的事,这事一码归一码,他那些狐朋狗友到俺家都要好酒好菜的伺侯俺的娘家人去了他就不弄点酒菜伺侯,他这是慢待人小看人,这个狗儿零碎,真不是个东西。”娇娇说着骂着,陪同着富贵把轿车撵进前院。立春一看没了事情可做就对娇娇说:“姑姑,你要好好保护身子,我要回家了”,回头又对富贵说:“大哥是否到我家玩一会儿,喝杯水?”“俺不去了”,富贵说。娇娇扯着立春的衣裳极力挽留,立春解释说:

    “地里还有很多活要我去干”,说完就逃之夭夭了。

    立春走后,富贵观看了一会儿前院,对娇娇说:“你娘家真富豪比你家还富有。”“赵家那算什么富家?只是个土财主,俺娘家才算是真正的富豪之家,还是书香门第呢”,娇娇洋洋得意的说,“长见识了吧”,她又问富贵。富贵点点头,说:“怪不得你知书达理气质不凡,原来是大家闺秀。”两人边说边走来到养鱼池。娇娇手指鱼池里的金鱼说:“富贵你见过这样的金鱼吗?这是俺大哥从济南府珍珠泉里买来的珍贵品种,一条就卖五两银子,你估算估算光这鱼池里就存着多少银子。富贵仔细一看鱼池里的金鱼,大小不等,品种不同,各式各样,大的有三四斤重、小的有二三两沉,红的、黄的、黑的、绿的样样都有。富贵惊的乍舌、赞叹不绝。娇娇又指着东边一溜房屋说:“这些房屋都是教书用的,现在让学生歇伏,伏天过后,就有几十个小孩前来复课,到那时,满院里就会有朗朗的读书声。俩人继续往里走,来到二门前,富贵正想抬头观望这座壮观、漂亮的门楼,从里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娇娇急忙向富贵介绍,说:“这位是大嫂,也就是在县衙当差那位大哥的夫人。”富贵听娇娇这一介绍,马上肃然起敬,彬彬有礼的说:“嫂嫂一向可好,小弟有礼了。”王爱美端详一下富贵,心想:此人长相出众,又彬彬有礼,是何许人也,于是就问娇娇,“姑姑、这位是?”“他是俺家喂牲口的,叫周富贵”,娇娇告诉她。“不像个干粗活的人,人长的又这么俊巴”,王爱美端详着富贵自言自语的说。“一点不假,他的确是俺家喂牲口的,是来接俺回去的,嫂嫂劳驾你快去告诉厨子做饭,俺们吃了饭就走。”王爱美听后说:“姑姑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好有准备,让厨子去买些好菜全家为你饯行。”说完陪同二人又一块走进家中。娇娇领着富贵去拜见二老,王爱美去通知厨子郎。

    时间不长,娇娇、富贵正和二老说着话,厨子端着酒、菜走进来,一壶酒、六个菜。酒是上等的酒,陈年老窖。菜是爆炒腰花、滑溜肉、四喜丸子、炸刀鱼、麻汁豆角、凉拌黄瓜丝。富贵看到端上这么多好菜,心喜若狂、他受宠若惊的急忙站起来,说:“何必这样破费、弄两三个小菜便可。”“家常便饭算不上破费”,肖老先生接话说,“姑娘要走你又是稀客,弄点酒菜是应该的”,他又说。酒、菜摆好后,四人入坐。肖先生上首坐,老太太下首坐,娇娇、富贵对面坐。娇娇看看富贵,暗示他给二老敬酒。富贵心领神会、立马端起酒杯给二老敬酒,说:“晚辈与二老初次相会,晚辈先敬二老一杯。”二老见富贵这样乖,人又长的好看、很是高兴,于是就举起酒杯与富贵同饮。礼毕四人又一块吃喝了一会儿,娇娇提议说:“咱们再喝一杯庆贺酒、庆祝娘身体康复。”肖先生、老太太听了又是很高兴,再次举起酒杯与他们同饮。肖先生几杯酒下了肚面色开始红润,精神焕发,他嚼着黄瓜丝问富贵,“看你年令不大你贵庚?”富贵根本不懂‘贵庚’一词的含义,他又不敢对肖先生胡说,只是抠索牙缝,假装刀鱼刺扎到里面。娇娇看明白了富贵的心意,赶紧接话说:“他比我大一岁属大龙的,今年三十三岁。”娇娇这才给富贵解了难题。“你府上是那里?”肖先生又问。这话富贵懂,问得是他住哪儿,富贵也不抠索牙缝了,马上回答“河套庄的。”“家严贵庚?是否健壮?”肖先生又问富贵的父亲。富贵听后、先是一怔、他对这话似懂非懂,又不能不回答,就含含糊糊的说,“他老人家很早就过世了。”娇娇听着老爹说的这些词语富贵不懂,只急的富贵头上出汗水,赶紧转移话题,就笑笑说:“爹爹不要只是说话,你应该劝说着人家多饮酒吃菜才是。”老先生听后,笑笑说:“对、对、对,慢待客人了,娇儿说的对,都快端起酒杯干透。”他们又连续饮了几杯酒,吃了一会儿菜,天已经傍晚。厨子端上麻汁凉面条。富贵一看上了饭,他想:时候到了、我可解放了,于是想说几句答谢的话。就慢慢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二老鞠个躬,然后说:“谢谢老人家热情宽待,天快黑了,俺又路途很远,太太身子又不太方便,我想吃了饭就走”,说着就想吃凉面条。肖先生喝的有了酒意,玩得正兴奋,听了摆摆手说:“且慢、晚生你先坐下,孔夫子说,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咱俩有缘分才相会,今天我舍命陪君子,咱二人再来三杯,一杯为回敬,二杯为两人有幸相会,第三杯为你二人送行。”说完、立即举起酒杯。肖先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富贵骑虎难下,他看看肖先生诚心诚意的样子,心想:我无论如何也得给老先生这个面子。但他这时胃里已经翻江倒海,蠢蠢欲吐。如若他再喝,他才真是舍命陪君子呢。怎么办?富贵进退两难。就在这时候、娇娇忽然目视着他,她看看富贵喝的那个熊样,脸色已经发紫、像个烂茄子,眼里充满血丝。就知道这小子又喝多了,为了保护富贵,也为了能安全回家,娇娇就对肖先生说:“爹爹、你光贪玩了,也不看看人家喝成啥样了?还让人家喝,他本来就不是个盛酒的家伙,你再和人家喝、是不是称心想让人家难看、想让人家把吃喝的留下。”这种话只有娇娇敢对肖先生说,因为爹妈从小就宠她惯她习惯了,她知道爹爹不会责备她,也不会对她发脾气。如果别人说这番话,肖先生就会大骂对方。果然如此,肖先生听了娇娇这番话,笑笑,随后说:“女大外向、闺女出嫁了就更不和爹一个心眼了。”“爹爹、你冤枉孩儿了”,娇娇娇声娇气的说,“俺不是不和你一个心眼、是俺还要走,俺离家还有十几里路呢,如果你让俺那撵轿车的喝多了,俺怎么走?俺如果真走了你也不会放心的。”肖先生听了又自我圆场说:“你看我这个老糊涂,光知道玩乐了,就忘记了你们还有十几里路,还是俺娇娇说的对,不再喝了,赶快吃饭,酒桌上的话不能太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