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秋水伊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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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拯因为在视察海防边务的时候,察觉到了禁军的军饷中假币的存在而将矛头指向负责发放军饷的登州厢军。

    在军中之事尚未处理完之际,白玉堂飞马前去求救,故而公孙策先一步进了登州城。

    而包拯也在处理完军中事宜后启程赶到登州。

    到了登州之后,包拯先行往州衙见程元。

    一通官场见礼之后,包拯便说要去看望自己的门生唐真,这让程元当时的表情就是微变,包拯只当没看到。

    临出门的时候,一行人却看到陆小凤抱着儿子从回廊那边走来。

    展昭眼中就是一喜,握剑的手也不由一紧。

    “包大人,公孙先生。”

    包拯停下脚步,语气温和地回道:“陆姑娘,别来无恙。”

    “多谢包大人关心。”

    程元在一边看得瞪大眼,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感觉啊。

    陆小凤往展昭身边一站,怀里的宝宝立时便被展昭那身官袍的鲜艳红色所吸引,两眼闪亮亮地盯着看。

    “给你抱。”

    她把宝宝往前一递,展昭便也很自然地伸手接了,小宝宝立时抓住御猫大人帽檐两边的红色丝穗张着嘴笑得很开心。

    展昭对燕无双诚恳地说了声,“多谢燕兄。”

    燕无双大方一笑,“不用客气。”

    “表哥,我有事要跟包大人他们说,便跟他们去通判府了。”

    “哦。”程元呆呆地应声,还是好像哪里不对的感觉,表妹怎么会跟开封府的人这么熟稔?貌似相处得还很不错?

    然后,小凤姑娘就带着自己的标配人员,以及不在编制内的燕无双一起同包拯去了通判府。

    结果,一到通判府,展昭立时便被五鼠团团围住。

    当然,五鼠的目标是他怀里的小家伙,肯定不是御猫本人。

    但是陆鸣这个小家伙因为对亲爹颜色鲜艳的官袍感兴趣,所以只肯赖在亲爹怀里,这让他对五个老鼠舅舅的热情大打折扣。

    “这没良心的小家伙。”白玉堂对此很是耿耿。

    展昭只是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儿子,不做任何回应。

    燕无双在一边看得很困惑,突然生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来,然后他也问了出来,“请问,凤姑娘的丈夫是——”他的眼睛直盯着那个红衣小猫。

    白玉堂哼了一声,道:“不就是这只臭猫嘛。”

    燕无双瞠目结舌。

    庞太师的女儿嫁给了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

    信息量略大,需要处理……

    包拯、公孙策和陆小凤三人则没有理会那边热闹的猫鼠和燕子,他们要讨论交换一下彼此掌握的登州信息。

    “这么说,姑娘是怀疑假钱案与四海钱庄有关?”

    陆小凤肯定地点头,“当然,我想不出除了李坤谁还有这种能力让假钱大量流通而不致招人怀疑,况且,他也有这样做的动机。”

    “可是他似乎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公孙策提出疑问。

    陆小凤道:“登州的厢军有。”

    包拯点头,以为然。

    公孙策道:“登州厢军在西郊有一处冶炼厂,铸造兵器,也具备铸造假币的条件。”

    “程元。”包拯民他异口同声。

    陆小凤则摇头,“老实说啊,我那个不成器的表哥貌似没这么大胆子和魄力,包大人您和公孙先生高看他了。他连当我的面撒个谎都要露马脚的,我觉得他顶多也就是渎职,玩忽职守,在其位不谋其事,说白了就是白吃饭不干事的人。”

    包拯:“……”

    公孙策:“……”

    那边一直在旁观猫鼠互动的燕无双插了句嘴,“精僻。”

    “那岂非就是下面的人跟李坤勾连?”公孙策有些蹙眉,“他有这样的胆子?”

    “有程元这样的上司,换了是我,我也有胆子这样干啊,反正上司就是个摆设,做错了什么我还可以直接把罪名推给这笨蛋啊。”

    众人:“……”你在说的那个笨蛋好像是你表哥!

    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多征官粮,将超征的部分私藏囤积谋利确实是他干的。”公孙策再举证。

    陆小凤一脸诚恳地道:“公孙先生,你不能否认程元这样的人真的是一个很容易控制指挥的傀儡,而那个李坤一看就是只老谋深算狐狸,程元完全就是他手里的棋子,想怎么落子都成。”

    公孙策微微一笑,“姑娘与那个李坤打过照面了。”

    说到这个,小凤姑娘略窘迫,忍不住伸手挠了下头,“我不小心在街上帮人鉴定了一下真假铜钱,被他给盯上了。不得已,耍了个花招,然后跑去找程元假装站队了,包大人,你们不会鄙视我吧?”

    包拯低头笑了下,“姑娘多虑了,审时度势,然后决定自己的行动,姑娘这样做是明智的。”

    公孙策则拿出两枚铜钱,往前一递,问道:“姑娘看到的是哪一种假钱?”

    陆小凤指着其中一枚一般不易辨别而出的假钱,道:“是这种。”

    公孙策难掩惊讶,“这一种精确度已经相当高了,就算是银监所的技师恐怕都不一定能辨别出来的。”

    陆小凤不以为然地道:“可是,公孙先生也能看出来啊。”

    公孙策:“……”

    陆小凤一本正经地道:“我可以容忍别的东西是假的,但是我绝不能容忍钱是假的,所以打击敢于铸造假币的犯罪行为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展昭:有种流汗的感觉啊。

    众人:汗在流啊。

    最后,还是展昭打破了沉寂,道:“小凤,这就是你当初喜欢去银监所的原因吗?”

    小凤姑娘老实点头,“皇兄他还是很好说话的啊。”她说想去,皇兄就大方地让她去参观学习了。

    “皇兄?”白玉堂敏锐地抓到了这个异乎寻常的称呼。

    公孙策代为解释,“陆姑娘是圣上认下的御妹,钦封义诚公主。”

    燕无双的表情马上变得——震惊!

    这位凤姑娘要不要这么剽悍啊,这身份一变再变的,会让别人觉得压力很大的好不好。

    白玉堂道:“妹子,你怎么不亮出身份吓吓他们?”

    “白小五,你的智商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啊?这种身份亮出来,只能告诉别人奇货可居,像李坤那样铤而走险的人谁知道他穷途末路的时候会怎么做,所以有时候低调一点儿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白玉堂:他这是又被鄙视了啊。

    其他四鼠:五弟被六妹吐槽鄙视的时候真心欢乐。

    公孙策清咳一声,道:“姑娘是否还要回程元的州衙?”

    “展小猫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去住州衙?”陆小凤略顿了顿,道,“况且,州衙虽说是程元的地盘,但是那里有不少李坤的眼线,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程元这个官儿做得,就算是我亲戚,我也没办法掩饰对他的鄙视。”

    智商低就算了,智商低还因为有个好舅舅,好表妹就做了高官,真是伤不起!

    有木有?

    真不晓得程家人和庞家人到底是对程元的爱护还是嫌他太弱智想借别人的刀灭了他?

    咦,这个想法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给它真相了啊?

    小凤姑娘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囧!

    蒋平一指自家五弟,道:“就像你对五弟一样,对吧。”

    很好的例证!

    众人心领神会。

    包拯道:“明日我们到州衙去,让程元陪同去一趟西郊的厢军冶炼厂。”说完了,又转头问陆小凤,“陆姑娘可要一起去?”

    “不去。”陆小凤拒绝得相当彻底,因为据她分析,如果那里真的是铸造假钱的所在地的话,依李坤的个性只怕已经做了相应处理,不定那里如今已经是凶案现场了。

    包拯不由跟公孙策对视一眼。

    展昭心里也是一“咯噔”,通常小凤拒绝某件事或者某个地方的时候,那里通常都会发生不怎么好的事,难道说——

    第二天,等一行人到西郊厢军冶炼厂的时候,果然看不到了不太美好的事。

    冶炼石不见一人,却只见地上的血迹,以及缝隙遗落的两枚假铜钱。

    包拯进而派人循迹找寻,结果就挖到了三四十具厢军尸首。

    这样的事,发生两天,做为登州知州的程元却毫不知情,包拯自然要对其斥责一二。

    程元流着汗连连认错。

    回到通判府后,展昭到后衙去见妻子。

    他进去的时候陆小凤正在帮儿子换尿布。

    “回来了。”

    “小凤。”

    “嗯?”

    展昭接手抱过儿子,一边逗弄,一边道:“你是不是猜到冶炼厂出事了?”

    陆小凤理所当然地道:“很好猜的啊,我在街上发现假钱,尔后唐真又搜了赌坊和钱庄,这样的情形下,李坤为求稳妥必然会做出处理。

    当时我一听公孙先生说西郊有个厢军冶炼厂,便有不好的预感。

    结果,果然是这样。”

    “唐真所中的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毒药——无影散,这种毒来自天竺,据说大理皇族段氏曾引进用以处理朝中判臣。”展昭下意识地同她说起这件事。

    陆小凤想了想,道:“我记得李坤名下的银钩赌坊的管事叫段五。”

    “姓段?”

    “对。”

    “江湖传闻,当年段氏的家怒曾偷了无影散出逃,莫非这段五就是那逃奴的后代?”

    “或许吧。”陆小凤不是很感兴趣。

    “程元这次的罪责不轻。”

    “单凭他为一己之私超征粮税,囤积谋利就该死。”这样不知坑害了多少登州无辜百姓,真是百死难赎。

    展昭不禁摇头,看着玩里玩自己帽穗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忍不住露出笑容,不该觉得奇怪的,她一直就是这样嫉恶如仇的个性。

    那边陆小凤已经拿出了一件新的长衫,“展昭,帮你新做的衣服,过来试下。”

    “你做的?”

    “你怀疑?”

    一瞧妻子柳眉上挑的不善表情,展昭立时从善如流地道:“娘子做的必定是合身的。”

    “噗。”白玉堂戏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展昭,想不到你也有这么谄媚的时候啊,真难得。”

    展昭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陆小凤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对着外面的人道:“白小五,偷听别人夫妻的闺房私语,这很不道德。”

    白玉堂道:“五爷哪有偷听,我是光明正在站在这里听的。”

    正在这时,马汉从那边过来,从敞开的窗户看到展昭,便道:“展护卫,大人找你过去,段五死在银钩赌坊了。”

    “知道了。”展昭将手上的长衫放下,再将帽穗从儿子的手里轻轻拿出来,便转身出去了。

    陆小凤没去理被放到摇床里的儿子,只是问站在院里的白玉堂:“你跟李坤身边跟的那个刀客交过手没有?”

    “没有,不过对方是个高手。”

    “真的?”

    “嗯。”白玉堂面色难得一正。

    “跟展昭和你们比呢?”

    白玉堂很认真地道:“不在我跟展昭之下。”

    陆小凤懂了,这是个硬茬子。

    “你不继续问了?”

    “不用问了啊。”

    “?”

    “他肯定不是你们两个联手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大哥他们在呢,完全群殴无压力。”

    白玉堂默默地默默地黑线了。

    妹子,你真是太提倡群殴了,当年对付花蝴蝶你就这样说,如今依然不变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