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来

幽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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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程亦嘉还是败在了黄茜的连环攻势之下,在找到房子之前暂住她家,确切说是王正凯家。这套房子是王正凯结婚前买的,两人确定关系之后,黄茜就从自己的小公寓搬到了王正凯家。

    黄茜说:“客房早就给你收拾好了,你就别有心理压力,慢慢住,找到房子再搬出去。”

    程亦嘉坏笑着掐了掐她的腰,说:“你和你家老王别有压力才是,我顶多住一个星期。”

    程亦嘉洗个澡后就在客房休息,她确实太累了。这么一折腾,她觉得时差都不用倒了。

    第二天,她跑到阳台上,晒了半个小时的太阳,然后陪着黄茜在家里写请柬。

    写完后,黄茜手里拿着一份请柬,问程亦嘉:“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送这份请柬?”

    程亦嘉望着她手中的请柬,有些不确定地问:“骆一辉?”

    黄茜点头。

    程亦嘉说:“走吧。”说完站起来,准备收拾收拾出发。

    黄茜瞪了她一眼,问:“写了一上午,你不饿吗?等下午再去也不迟。”

    “顺便去他家,让他请吃饭。”

    程亦嘉想得美美的,结果等黄茜把车子开进一处老社区的时候,她才明白,如今的骆一辉可不是当年的骆一辉。

    “他家破产了吗?”程亦嘉在小区门口停下,走到路边的水果摊,买了点水果。

    黄茜道:“具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听说是资产被冻结,父母因为经济问题进去了。”

    “丁宓之怎么总喜欢把人往牢里送?”程亦嘉不禁为骆一辉忿忿不平,明明大学那会,丁宓之对骆一辉的父母还挺客气的,当面伯父伯母地叫,“到底他做了什么,惹到了丁宓之。”

    黄茜看了看周围,把头伸到程亦嘉耳朵前,小声地说:“我只是听说的,好像是说他害得丁语婧流产。”

    程亦嘉沉默下来。

    小区很老,一楼好多人家都把门前的一片地方用水泥拦截起来,弄成了一个很小的院子。很多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老奶奶端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门口,也有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下象棋。程亦嘉和黄茜走进来的时候,他们不由自主地抬头打量。

    “他就住在最里面的三楼,两室一厅,加起来六十七个平方,房间小得跟大学寝室似的。”黄茜指着方向,“我之前和老王来过一次,当时他被三个人堵在屋里追债,他没办法才打电话给我。”

    “他现在会在家吗?”

    “肯定在家,他晚上出去风流,白天肯定在家。”

    “他现在还有精力风流?”程亦嘉表示惊叹。

    黄茜但笑不语。

    房子是老旧的砖木结构,楼梯很窄,踩上去吱吱作响,总觉得再来个胖子,这楼梯就能塌了。

    来到三楼,程亦嘉犹豫了好久,准备敲门的时候,忽然很不安地转过头问黄茜:“你说他看到我会不会很生气?”

    黄茜很老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要不我去楼下等你,你进去给他送请柬。”程亦嘉往后退了几步,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这样,她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骆一辉。

    她从来没有吊着骆一辉,从不跟他暧昧,从不给他任何希望,一直都把两人的关系定为在很明确的不可能的位置上。

    于是她走上前,动作干脆地敲门。

    敲了三下,门里没有动静。

    又敲了三下,门里还是没有动静。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什么都没听到。

    “不会没在家吧?”程亦嘉问黄茜。

    黄茜摇头,肯定地说:“他肯定在家。”说完,她用力捶着门,声音特别响。

    门内总算传出了声音,骆一辉在里面骂骂咧咧道:“谁啊!一大清早的,在门上敲你妈了个x啊。”伴随着咒骂声,门被拉开,屋里的味道窜进程亦嘉鼻子里,烟味酒味泡面味还有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水味,紧接着,顶着一头像鸡窝一样凌乱般发型的骆一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骆一辉穿着灰色的秋衣秋裤,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长款棉衣,两眼通红,面色凶狠。

    程亦嘉当场僵住。

    骆一辉之所以以前风评不好,交往过无数女朋友,其中不仅仅是因为他家境好,追女生舍得砸钱,更因为他长了一副好面孔,给大家的感觉是阳光帅气干净。

    程亦嘉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衣着随意面容邋遢萎靡不振的人是骆一辉。

    如今他这个样子,真是个十足的落魄*丝。

    不禁程亦嘉僵住,骆一辉打开门后也愣住了。

    他赶在程亦嘉开口之前猛地把门关上。

    “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程亦嘉嗫嚅着。

    黄茜道:“他没沾上毒品之类已经是好的了,我之前看过他混迹的场所,真的很替他担心。不过好像他还没堕落到那个份上。可能是落差太大,他一直不肯面对现实。”

    程亦嘉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买的水果,心情复杂。

    “他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黄茜叹气,“要不你先走,我一个人敲门,然后把请柬给他。”

    程亦嘉把手里的水果递给黄茜,说:“只好这样了。”

    她刚准备转身走,门又被拉开。

    骆一辉似乎穿上了裤子,把棉衣拉链也拉上,头发梳过,脸上有水渍,大约是刚才两分钟的时间里,他用冷水匆忙洗了把脸。不仅如此,他还打开了所有的窗户,想让屋里的空气不再那么污浊。

    他望着程亦嘉,眼里不再有刚才的不耐烦、狂躁和迷茫,而是很细微的惊喜,像在沙漠行走许久的人,忽然看到了期盼中的绿洲,明明惊喜得快要跳起来,却因为惧怕这些都是假的,而努力地克制着。

    他笑了,笑得有些羞涩,完全不是他以前那种带着调戏的坏笑,就像……就像刚成年的大男孩一样。

    “嗨,程亦嘉。”他把门开得更大些,“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