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繁华寿宴

夏慢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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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西关已经太平,无需穆氏铁血镇守了吗?

    云织直觉的摇摇头,这个世界的西蒙就如同古代的蒙古人一般,擅长骑术,经常在粮草无以为继之时前来大吴掠夺粮食,而大吴今年又是丰收之年,恐怕此时西蒙的骑兵们已经蓄势待发,等着大肆掠夺的机会了。

    而这个时候,穆清风竟然从西北边关赶了回来,说是为太后祝寿,恐怕不止云织不相信,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穆氏必有所图。

    只是这所图究竟是什么,就值得好好推敲思量一番了。

    方才来自穆清风眼光从云织身上扫过并未停留,却直直的看着云织身侧的方向。

    身侧?自己身侧不是长公主云倾昀吗?难道这穆清风和长公主之间有什么不成。

    悄悄的将眼光瞥向一旁端坐的长公主,只见她依然一副高贵雍容的表情,端庄艳华,云织觉得自己是否想多了,忽然扫过长公主的衣袖,看到那穿着在长公主身上的绛紫色的凤纹锦在袖口的地方出现了丝丝的褶皱,云织心中一惊,忙转过视线,不敢多看。

    那凤纹锦之所以难得,其中原因之一便是因为这凤纹锦做法复杂,工艺繁琐,但其有一点非常之好,那便是穿着在身,不肯轻易生褶皱,只是这长公主的衣服如此之新,却被她握出了褶皱,不知该是多大的心情波动才至于此。

    既然长公主不愿说出来,自己便当做不知道罢了,只是心中却疑惑穆清风与长公主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竟然能让长公主有如此行为。

    福寿殿众人给皇太后祝寿,这小小动静自然没有什么人注意的到。

    大殿内一派歌舞升平,祥和如意的气氛,皇室宗亲和官员们轮流给皇太后送福,皇太后渐渐忘记了方才赐婚事件引起的不快,听着众人的贺寿声,乐的眉开眼笑,一副慈祥妇人的模样。

    珍珠、玉石、佛像等事物作为各个官员们送给太后的寿礼,渐渐的都放到了皇太后的案几上,都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物什,皇太后看着这些礼物,心中更是快意非常。

    大吴皇太后六十寿辰,不只是大吴的大事,周边其他国家的人都派出了使者来恭贺。

    不论是依附于大吴的罗桑国,一直和大吴战乱不断的西蒙,彼此互相试探防备的南夏,还是地处偏远的漠北都派遣了使臣前来相贺。

    各国使臣都是将本国的贺表呈上,送上从本国押送而来的礼物,说着各式的吉祥话,国与国之间面子总是要好好摆出来的。

    云织对这些都是不感兴趣,或许是考虑到年轻人血气方刚,不适合做这种给人贺寿,讨人欢喜的角色,都是清一色的中年人,且都是你来我往的互相恭维,听着更是不感兴趣至极。

    忽然,云织在西蒙的使者队伍中看到一个极其年轻的身影,那个身影似乎感觉到云织的注视,趁众人不注意,冲着云织眨眼睛,云织觉得好笑,感觉西蒙的人果真是性情好爽,不拘一格。

    不再看向大殿,低头品着茶,只是云织不再看那抹身影,那西蒙少年贺寿退下后,却是一直注视的云织的动静,。

    方才的贺寿只是大臣和命妇离席上前祝寿,而各府的小姐们则是没有向前,因为这些小姐们一会儿都是要准备表演才艺的,到时在贺寿不迟。

    果然,待各国使者退下后,皇太后看向皇帝云莫啸,带着笑意开口:

    “皇帝,哀家听说今日各家小姐都是准备了才艺的,让她们都下去准备准备吧,也让哀家开开眼界,看看我大吴的女子的才艺。”

    仁康帝云莫啸点了点头,沉声道:

    “母后所言极是,皇后开始吧。”

    此次太后寿宴算是宫中的大事,自然由后宫之主刘后主持,刘后大权独揽惯了,即使是忙不过来,也是让穆妃稍微帮衬,但绝不容陈妃插手后宫大权,幸而陈妃有自知之名,以身体弱为由从不主动干预。

    刘后听到皇帝的话,当即道:

    “臣妾遵旨,高忠,按照花名册让各府小姐准别表演才艺吧。”

    高忠是皇后身边的近侍,听到这话,当即大着嗓子喊道:

    “请各府小姐下去准备才艺表演,一炷香之后准备表演!”

    话音一落,各家各府的小姐都是一副紧张带着期待的表情,纷纷离席准备,拿上自己的祝寿道具,顺从的随着宫内太监宫女的指引到了一旁。

    南荣绡儿也是一脸红晕的随着各府小姐离席,南荣锦儿的面色却是有些难看。

    她今日本想做的事情被今日这一番赐婚风波完全破坏了。

    自从那日在穆程英出听到今日太后寿宴,会给倾城哥哥和南荣云织定下婚期,她就难以接受,从牡春园奔回自己的院子,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才算稍稍缓解心中鲜血淋淋的疼痛。

    她也想过如母亲所言,放弃倾城哥哥,可是她做不到。

    不论是倾城哥哥完好的时候,还是他腿脚坏了,她都不介意,她只是喜欢倾城哥哥而已,她只是想要和自己爱慕的倾城哥哥在一起而已,如此简单的心愿都不能达成吗?

    她不甘心,即使是今日出门之前,南荣老夫人对她的叮嘱,她都没往心里去,因为她想要做一件大事,她想要在皇太后给倾城哥哥与南荣云织的婚期的时候,跪下请旨,请求能将自己也赐给倾城哥哥,即使是一个侧妃,一个侍妾的身份,她也不在乎。

    可是,今日的一切都被打乱了,自己鼓起来的勇气也随着仁康帝云莫啸口中的“一段佳话”烟消云散,难道自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吗?

    南荣锦儿的面色染上一抹凄凉。

    皇太子云莫天看着这一群等待着表演才艺的女子,眼中不时的闪过一抹兴味,今日寿宴的目的不久是给自己选择一个合适的侧妃吗?那自己就好好看着吧,总之自己看上的一定要拉入府中,好好的玩乐一番才算。

    刘后看着太子这幅样子,心中暗自摇了摇头,终究没有说什么。

    一炷香之后,高忠拿着花名册来到大殿下手位置,高声道:

    “九公主殿下展示才艺!”

    话音落下,立刻退到一旁,让出空地,好让各府小姐们展示才艺。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羽蓝色曳地望仙裙的娇小女子袅娜而来,眉目之间有着几分娇俏,隐隐的和刘后有几分相像,带着些许的端庄优雅,坐到一旁准备好的玉案旁,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把精致的琵琶,向着殿内众人微微示意后,便轻挑琵琶开始演奏。

    那声音凄清婉转,清脆非常,从那指尖倾泻而下,在云织听来有些后世《琵琶语》的味道,云织微微蹙眉,前世从外婆小对这些乐器的训练,让她很轻易的融入到这首淡淡的乐曲中。

    从这清澈纯净的乐声中她敏锐的捕捉到某些小女子的愁绪,似乎看到一个单薄的女子独立窗前,徘徊不定,在窗外明月的照耀下,素洁窈窕,寂静荡漾,忽然生出一丝心酸,心头生出不解,实在不知道这尊贵的九公主,锦衣玉食,究竟有何烦恼,让她情不自禁在这乐声之中表现出来呢?

    抬头看向身侧的长公主,想要看看她是否知晓什么隐情,只是这位长公主显然是云倾城那一级别的人,不想让你看到的心思,一丝一毫都不会显露出来,想要你知晓的心思,你已经知晓了。

    无奈的回过头来,看着玉案旁那个低眉俯首的女子,纤细如同羊脂玉一般的手灵活的抚弄着琴弦,上首的皇后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九公主第一个出场就弹这首曲子,有些严肃有些不满的看着她。

    九公主似乎完全不介意刘后的目光,依然自顾自的弹着,云织挑眉,这九公主似乎并不似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娇弱,看来这宫中长大的九公主倒是有几分烈性。

    九公主按下最后一个弦音,这才施施然站起,给皇太后屈膝行礼,恭敬道:

    “九儿祝皇祖母长寿平安,岁岁安康!”

    皇太后倒是没有什么太多感触,即使感受到这个孙女曲子里的意味,在这个场合也不便训斥,和蔼的声音道:

    “好,九儿的琵琶弹得是越发的好了,不愧是我们大吴的公主。”

    九公主微微俯首,道:

    “多谢祖母夸赞。”

    说完,转身下场,空留一殿落寞。

    仁康帝云莫啸看着九公主神色有些难看,端起案上一杯酒,借着酒意微微掩饰,须臾恢复如常。

    坐在刘后身边的陈妃看着这个自小长在后宫的九公主,神色间有几分凄凉和同情,这陈妃的神情倒是让云织有些不解。

    难道这位九公主有什么不好的遭遇不成。

    不过云织的思绪被高忠的嗓音打断:

    “右宰长女刘凝露展示才艺!”

    一个身着清蓝缎地盘金彩绣蜀锦的女子翩跹出场,云织的眼睛一亮,身侧的长公主却是“哼”了一声。

    这蜀锦可是千金难求之物,蜀中女子拜仁三年方得一匹,极其奢华珍贵,可以说一寸之价可以与一斗黄金比之,比之长公主的凤纹锦还要华贵,难怪长公主不喜欢她。

    只见刘凝露娇滴滴请过安之后,让随身的小婢在玉案上放下笔墨纸砚,轻轻从笔架上拿起硬豪毛笔,从一旁的墨砚中一沾即过,又从一旁的清水中飘然而过,动作行云流水,不一会儿一幅水墨画便完成了,待一旁侍立的宫女们将其拿起展示的时候,云织吃了一惊,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右宰长女刘凝露竟然在短短时间之内,将整个大殿内的众人完全呈现在那副水墨画上,画工好,心思更是巧妙。

    皇太后看到这幅图也是喜笑颜开。

    右宰长女刘凝露微微屈膝:

    “凝露献丑,给太后娘娘呈上贺寿图,祝太后娘娘长寿安康,福泽永护。”

    “好好,不愧是我们大吴的才女,真是废了心思了,哀家高兴,赏!”

    皇后因着九公主一直绷着的脸庞,因看到刘凝露的表现稍稍缓和了些,笑着道:

    “为母后祝寿本是应当,不必赏赐,省的这个孩子又娇惯了。”

    太后不以为意,道:

    “哀家看这个孩子是个好的,做得好就该赏,来人将哀家那串伽楠念珠拿来给这个孩子。”

    皇后看着太后高兴,也就不再阻拦,随着太后去了,总归赏的是自家母族的人,也是自己的面子。

    刘凝露领着太后的赏下台去了,云织看着刘凝露身上那蜀锦暗自摇头,觉得穆氏果真是富裕非常呀,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有此实力,到时候自己定然在离开京都后,凭此财力,好好的畅游这个世界一番。

    忽然,一个声音从耳畔传来,清越非常,异常熟悉:

    “云织为何摇头,难道是不愿看到本王?还是说云织不愿移居安宁王府照顾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