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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同情心
陆川往床上一倒，一副无所谓的神色：“不是我不想说，我对他知道的也不算多，这小子警觉着呢，天王老子都未必能想摸清他的底细。”
苏安和皱了皱眉：“你的那些东西都是跟他交易的？”他指的显然是陆川手中的违禁军械。
陆川哼了一声表示肯定：“这次这些是他欠我的，不然他又得趁机涨价。”
“那你这次你给我们的地址……”
“假的。”
苏安和理了一下前因后果，就明白了。
陆川是一早就知道这个交易地址的，但是恐怕某些原因，他不能向他们暴露于常的老巢。其实最好的办法是陆川直接给他们一个附近不远的地址，然后自己兜过去交易完回来--可问题是他的路痴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光是自己探索一个小区已经是极限了，要是走出了小区，现在这没电没网连路人都没有的情况下，那八成就是有去无回的结果。
所以他只能给他们一个明确会经过这里的地址，之后再胡搅蛮缠硬是要住下，只要不暴露这里其实是交易地点就好，至少在一个小区里搜索，还算是容易的。
至于后期于常是怎么知道他们到了，并且找上门的，看陆川这意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苏安和想通了个中关节便也不再纠结了，自顾自盯着墙上的摆件发呆，反而让陆川起了兴趣，连觉也不睡了，从床上弹起来，凑到他身边就问：“你想明白了？”
苏安和点点头：“大概。”
陆川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那你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摸上门来的么？”
苏安和摇了摇头。
陆川确认了一下苏安和的神情认真，“扑通”一声就仰面倒回床上去了，情绪的外露倒是让苏安和有些惊讶：“你想知道这个干嘛？”
“能摸清这小子的情况，他的那些宝贝我就能给都搜刮走了。”陆川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愧疚羞耻，那神情就像是掉进钱眼里爬不出的吝啬鬼看见了金山，说是垂涎三尺都不算过分。“可惜了，他那颗都是好货。”
果然没好事。
“你真想不出来？”陆川又坏笑着勾他的肩。“你要弄明白了，咱们五五分账。”
苏安和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五五？”
陆川脸色变了：“别蹬鼻子上脸啊，换了别人，我都是用完就崩了的。”
不……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安和最后还是放弃了沟通这个话题，倒也有些好奇在这种电器全废的情况下于常是怎么能够知道他们进来的，从窗口盯着外面问：“你是从哪里弄那些枪的？”
“今早他塞给我的纸条，让我自己去找。”陆川一弹手指，弹出一个被捏成了子弹大小的字条，苏安和一把攥住，展开来看那字小的跟针眼似的，细细密密地写着最详细的地址：出门向前三十米，左转五十米，右转……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你是路痴？”
陆川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手指还比划了两下，最后干脆收了起来，嗤笑一声：“总之他们加一起也拿不住我的，一群废物。”
这话翻译一下，那就是知道他是路痴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连敌人都知道，但就是这小子武力值太高，就算敌人知道也拿不住他。
得，他还引以为荣。
苏安和捏着小小一张纸条，忽然从窗口看见了隔壁别墅区门口的监控机，忽然愣了一下。
这里真的断电了么？
没错，房内电和路灯确实都不能用了，但是……
苏安和眯起了眼，要知道电器全面损毁的原因是因为地磁消失，毫无阻拦的就相当于一颗全球范围的电磁脉冲弹，损毁了全部的电器，但是如果有相应的防护措施……
可是这样的一个别墅区，怎么可能有这样高端的防护措施？就算安装了，又是要防谁？
之前陆川说他摸不清于常的底细……
“于常这人有背景？”
“他是锦安市的地头蛇。”陆川懒洋洋地回答，还没等苏安和回答，又适时补充。“不是那种瘪三混混，他家在锦安市扎根了上千年了，这一代就他一个，甭管打哪来的，只要在锦安市，都得跪着见他，所以他就是死也不会离开锦安的。”
上千年？
苏安和听完这话就转不过劲了，华国上下也就五千年，倒退上千年还是封建王朝呢。
陆川甩了一个特嘲讽的眼神给他：“怎么？不信？”
苏安和挺老实的摇了摇头。
“他们家也算是传奇了。”陆川八卦起这些来还是挺有兴致的，“真要算起历史我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但他们家在锦安扎了上千年的根，明面上从来不出名，却在暗面当了这些年的土皇帝。”
苏安和眼前一亮：“那就好说了。”
“怎么？”陆川来了兴致。
“他们家要真像你说的，那建个老巢也是不奇怪，这别墅区其实就是他们家的老巢，我怀疑他家地下或者是哪里，存在保护设备，所以他们这里其实根本没有断电，看到我们来也是从监控里直接看见的。”苏安和越想越觉得没错，这里水源独立，只要再有个独立发电设备，那基本上就不存在任何的生存问题，再弄点高精端设备和蔬菜大棚，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完全能自给自足，躲在老巢里避上个几年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陆川皱眉：“要是真这样那就不好办了，在他的地盘上，谁知道他有什么后招。”
“后招？”和平年代长大的苏安和还真不太理解。
陆川皱着眉抱怨：“这些一代代折腾出来的老巢，一般都弄得跟蜂巢一样，在他们地盘都讨不了好。”
感情这小子之前还真打算劫持了于常抢劫？
接着陆川忽然冷笑一声：“他不是有个宝贝女儿？”
苏安和的头又变两个大，感觉身边的陆川像是黄世仁，正念叨着如何把可怜的喜儿弄到手--他是造了什么孽才认识这么个犯罪分子的？
“别想了，”苏安和出于好心建议。“你要是想要弹药，倒是可以考虑留在这里。”
现在想来，怪不得于常能咬死了说不和妮妮离开这里，等着建立基地。恐怕他根本不用别人，自己就在这里有一座基地呢。都说乱世出英雄，于常这天时地利就差个人和，说不定还真能接着当个一方土皇帝。
陆川要是留在这里也不失一个好的选择，这次苏安和倒不是因为想把这尊大神早点送走，只是单纯阐述事实罢了，可他这么想，陆川却不和他一个想法，听这话立刻就变了脸色。
“想赶我走？”
陆川一只手扣住了苏安和的肩胛骨，现在他力气大，要来真的恐怕连苏安和的骨头都能给捏碎了，只是看着苏安和没表态，才没下手。
安和目光闪了闪，又习惯性地把解释都给略过去了，就说了一句最终思考结果：“你想多了。”换了谁都觉得这话还真不是一般敷衍，可偏偏陆川笑着松开了手。
“那就好，”陆川眼里带着一点恶作剧的快意。“就算你有这样的念头，也给我忘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川发现了苏安和除了导航仪之外的作用，而这个作用，让他有些放不开手了。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是天生没有同情心的类型。
天生缺乏同情心其实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不会感受到别人的痛苦和难过，那自然也不会对别人的反应做出相应的感情回应。那么整个人类群体的看法想法就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影响，道德伦理束缚不住他，别人的一切感情他都不会有所回应，因为他不会产生任何的共鸣。
而陆川已经不是同情心缺失了，他压根就没有这东西，他对人类这个群体，从来都产生不了任何“感同身受”的情绪。
最简单的比较，就是电视上报道某地天灾*，当地人民痛失家人，正常人都会感觉到一定的共鸣，延伸到自己身上将心比心，产生或怜悯或悲伤的心情。可对于陆川来说，他根本无法感受到别人的死亡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相应的，别人的快乐他也无法被感染，群体的激动也跟他毫无关系。
而在毫无同情心的情况下，自己的情绪反而更重要起来。
造成了其他人的痛苦永远是无所谓的，自己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再加上陆川天生的反骨和异乎寻常的能力，让他变成了一个极度危险的人。
可这样的他，却在苏安和身上，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丝的联系。
仿佛……可以理解，可以解读，哪怕是一丁点的情绪或者思想片段，他似乎能够接收到来自别人的影响。
这感觉很奇怪，却又不让他讨厌，反而有些兴趣。
这兴趣对苏安和来说恐怕就是麻烦了。
陆川的逻辑想来是喜欢就去要，要不来就去拿，拿不到就直接抢，要是抢的手段比较方便的话，说不定前两个过程都能给省略去了。
对苏安和的手段，他还真得再考虑考虑。
苏安和被陆川的目光盯得发毛，还没等陆川说什么，整个房子就都摇晃了起来。
这是……陆川弄的？
苏安和还没判断完毕，衣领子就被陆川揪住了，牵扯着往窗外跳，耳边就剩下一句。
“艹他娘的，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