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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在楚夜深邃眼眸的注视下，苏若水微蹙着眉问：“为什么楚怀会变成修翰·蒙特尔？”
楚夜静静地看着他，碧蓝的眼眸中仿佛有水波荡漾，惑人心神，声音也仿佛带了蛊惑般的魔力，不紧不慢地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楚曦为何会变成皇甫若水？”
苏若水一愣，面上多了几分冷意，问：“为什么？”
“楚珊那个蠢货除了贪慕虚荣之外什么都不会，被一个小白脸骗得团团转，居然敢趁你你不在挪用公款，胡作妄为引狼入室，将云曦的所有流动资金全部套走，甚至一不做二不休，害怕你发现怪罪，干脆设计车祸害得你一命呜呼，简直狼心狗肺！”
楚夜义愤填膺地疾言厉色一番，见他面色不虞，又平复了激昂的情绪，转过话题问，“你可还记得我们回楚家村时遇到的那个老道士？”
“灵源道长？”苏若水略一回想，便已记起那个神神叨叨却鹤发童颜的老道长。
“不错。你那个所谓‘天煞孤星，克亲无情’的批命，就是他批出来的。”楚夜点头确认，见他神色微变却没说话，暗自叹息一声，再度开口，“我们遇到他后，你不是受了一次枪伤么？
当时我正在楚家村询问你的命格之事，正好遇上你受伤一事，经过我再三询问，他才告诉我，你命中注定当有一死劫，度不过便是死路一条，若能度过，则险死还生，必有后福。
自此之后我便命人四处寻找那些奇珍异草，以备不时之需。你车祸后，我便火速赶往楚家村寻求解救之法。老道士起先还不肯为你改命，后来我将千年雪莲这等奇珍奉上，他要用这千年雪莲救急，才答应下来。”
“改命又从何说起？”苏若水心中飞快地闪过什么，却一时抓不住，便又疑惑地问。
楚夜对于他的敏锐十分满意，便斟酌将一部分实情道出：“你原本的身体已经无法修复，灵源老道便将你的灵魂投影到这个虚拟世界，以求逆天改命之后，重获新生。”
苏若水瞳孔微缩，心下一紧，下意识地重复了两个让他直觉不妙的词：“投影？虚拟世界？”
楚夜点点头，解释道：“不错。灵源老道不敢冒大不韪触怒地府鬼神强夺你的灵魂，因此你原本的灵魂自然是要重入轮回投胎转世。然而他既然要行那改命之举，自然不会无所作为，便将你的七情六欲抽取出来，携同三魂七魄一同投影到虚拟世界中。
这个虚拟世界由众多偶像剧结合形成，因为偶像剧本身的逻辑问题，限制太多无法自成一界，因此才会有众多偶像剧融合构架，虽依旧存在不少破绽，却勉强能形成一个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的存在，便是虚拟世界。
这个虚拟世界就如诸多小碎片拼成的镜子，虽勉强能照出人影，却存在许多裂痕破绽，因此你的灵魂方能投影到其中。
如此说来，你的一言一行，其实都在影响这个世界，帮助世界建立正常的规则，帮助自然万物顺利运转，再谱轮回之道。
也因为你的帮助，虚拟世界的意志才允许你的存在，而没有直接将你排斥出去。”
“那你又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苏若水只觉得楚夜所言着实匪夷所思，如天方夜谭，然而他本身已存在于这个世界，即便觉得不可思议，却抵不过亲身体验的事实。
“这个世界虽已成型却并不完整，许多规则都需要完善，让那些裂缝破绽都恢复平滑、圆融如意。我，自然也是为了完善这个世界而来。”楚夜眸色微沉，碧蓝色的眼瞳如深不见底的汪洋，巨浪形成的漩涡涌动流转，令人难以抗拒地陷入其中。
苏若水听到后来心念一动，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是你？”
“不单单是我。”楚夜却摇了摇头，见他目露询问之色，继续开口道，“楚珊也来了。”
“珊珊？”苏若水面色微变，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什么，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皇甫珊？”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楚夜点头肯定，一面冷笑着道，“一个被偶像剧荼毒的蠢女人，妄想征服世界，初来这个世界不久，便一面勾搭set的徐泽亚，一面与南风瑾卿卿我我，中间还半推半就和南风彩发生了关系……
哼，这个虚拟世界的规则正在逐渐完善，漏洞正在减少，她这样妄想着通过征服一堆男人来征服世界的蠢货，很快会自食其果的。”
“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三个外来者？”苏若水皱了皱眉，继续问。
“据我所知，已经确定的只有三个。不过还有两个疑似外来者的，目前还不能百分百肯定，毕竟这个世界的空间还不够稳定，有漏网之鱼也尚未可知。”楚夜也皱起眉头，深邃的五官透着一股子忧郁，却更显出别样的魅力。
苏若水面色已恢复如常，一面暗自思忖，一面试探性地问：“既然这样，你与珊珊来到这个世界，难道就没什么限制？”
楚夜眼神暗沉仿佛有风暴凝聚，语气低沉地道：“楚珊，自然是死了才会灵魂投影到这个世界，变成她最羡慕的皇甫珊。至于限制和后果，以后你会看到的。
而我，你不是看到了吗？从楚怀变成修翰·蒙特尔，从身价上千万的首席ceo变成负债千万的穷光蛋负二代，花了二十年时间才缓过来，勉强奋斗到如今这样。”
苏若水蓦然抬眸，诧异地问：“我在这个世界不过八年，你却是二十年前就到了？”
楚夜淡淡点头，道：“这是投影的时间差问题，就像楚珊半年前才来到这个世界，否则肯定早就想方设法提前进入皇甫家，和所谓的南风四爵勾搭上了。”
苏若水上前一步，若有所思地问：“楚珊是死了才过来的，那你呢？”
楚夜微愣，突然转过身去，语气低沉地道：“我自然不比那个贱人！你放心，我是来帮你的，帮助你完善这个世界的规则，让它自然圆满，再无破绽，与现实世界完全分割开来。”
顿了顿，他接着道，“过后，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这个世界的意志排斥外来者，一个外来者，已是极限。
外来者多了，会破坏逐渐完善的世界规则，导致空间裂缝增多，一旦世界意志坚决要驱逐外来者，那么导致外来者进入的罪魁祸首同样会被牵连，这边是世界的因果循环。”
苏若水沉默了片刻，才问：“皇甫琏是怎么回事？”
楚夜背对着他，道：“他是你的生身父亲，也是皇甫家的私生子。你的亲生母亲是皇甫雄的儿媳妇林穗蓉，你的养母林穗英实际上是你的姨妈。至于那个据说出车祸死了的女人，根本不是林穗英，自始至终，你都没见过尸体不是吗？”
声音低沉中带着暗哑，似乎还多了些什么情绪，让人琢磨不透。说罢，他大步走向窗口，伸手撩起窗帘看向窗外，剪裁合体的手工礼服衬得身材高大挺拔，颇有君临天下、俯视苍生的霸气。
“皇甫琏这么多年不曾出现，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还把我弄到洛杉矶来？”苏若水继续问。
楚夜蓦然回首，眼神中有刀锋般的锐气闪过，瞬间消失，他平心静气地回答：“皇甫琏之前并不知道你的存在，直到你的生日宴成人礼，有人看到你的容貌与他有七分相似，加上你孤儿院出身的身份，之前林穗英的存在也并非无迹可寻。”
顿了顿，见他神情并无大碍，才继续道，“于是有想要邀功的人上报了皇甫琏，经过查究，才确认你的身份——当然，是你养母的身份。
目前来说，他们都以为你是林穗英亲生的儿子。
至于那个知晓实情的医生，我已经控制起来了，短时间内，实情□□不会暴露，但是纸包不住火，你要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皇甫琏正和美国黑手党布安诺家族方面联系一笔大生意，为了加强联系，准备和布安诺家族联姻。
当然，带你过来是比利斯自作主张，他是皇甫琏雇佣的贴身保镖，也是皇甫琏颇为倚重的……情人。”
苏若水一怔，思及比利斯莫名其妙的态度，如今看来，若是套入这样的关系，似乎又能解释得通？
至于联姻之事，苏若水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既然皇甫琏准备和布安诺家族联姻，那必然是计划周全、早有准备的，又何必找他这个中途冒出来的“亲生儿子”来作为联姻对象呢？
忠诚度不能保证不说，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心生怨恨、暗中挑拨二者关系，反而坏了他的大计？
压下繁杂的思绪，苏若水半调侃半试探地道：“如此说来，你这些日子倒是没白过。我才到洛杉矶这么一点时间，你已经得到消息，还安排了这么个交流会……”
楚夜心下一跳，忙解释道：“不是。交流会只是巧合，我这边开了个娱乐公司玩玩，这个交流会一年一次已是惯例，这次得知你到了洛杉矶，因一时难找到更好的切入点，就发了请柬给你。”
苏若水微微皱眉，倒也没有追根究底，只是问：“你可知皇甫琏是什么身份？”
楚夜垂眸敛色，重又走向苏若水，一面不紧不慢地回答：“皇甫琏今年四十二岁，目前是美国华人帮派洪帮的掌舵人，在美籍华裔中颇有威信。
不过他一直独身一人，并无子女血缘亲系，为人处世也很低调，并不喜欢抛头露面，在许多美国人眼中都是谜一样的存在。”
苏若水沉默了，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还有今日楚夜所透露出的讯息，这看似无关的一件件事情之间，似乎隐藏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如今只缺了一根线索将它们前后贯穿，这根线，到底是什么？
比利斯将他带到了洛杉矶，他不相信此事皇甫琏一无所知。
多半是知晓此事便顺水推舟罢，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仅仅是想见他一面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去z国，没必要强行将他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