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想要的

枣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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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阳正看得入迷,听到了开门声。

    一盏孤灯下,窗外早已月上中天,那么晚了,巫爷爷还出门干嘛?

    巫爷爷一个人住,出去的只可能是他。

    重阳放下了书,悄然跟了出去。

    院中,一人负手而立,巫爷爷出门见到这人,直接跪下了。

    那人转身,面具遮挡了他的面,面具下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重阳住哪?”

    门吱呀一声打开,重阳大方走了出来,“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难得啊,子项居然会出古墓。”

    重阳想将巫爷爷扶起来,巫爷爷头低得死死的不肯起来,重阳望向席子项。

    席子项大手一挥:“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巫爷爷这才站起来,担忧地望着重阳,重阳说:“巫爷爷进屋去吧,我没事。”

    巫爷爷想说什么,但他根本不敢看席子项,咬着牙,低着头,回了屋,把门也关上了。

    在席子项面前,巫爷爷卑微的如同草芥,跟在村里受人敬仰的稳重判若两人。因为在他的眼中,席子项就是山神,自古统治着小南村的那位山神!上一代的巫师是这么告诉他的。

    重阳上前了几步,跟席子项拉近了距离,“在我面前,你还需要戴着这个可笑的面具吗。”

    面具摘下,席子项清晰的声音传来,“这才一段时间不见,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轻功了得不说,身边的男子也很出色呢,那个男人是谁?”

    重阳笑了,“让你出古墓的原因就是这个吗?你吃醋了吗?”

    不等席子项回答,重阳摇摇头,“你不是吃醋,你只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

    又笑着说:“我这个样子你自然不认识,因为我在蓝天下,不在你的领地,我不需要对你摇尾乞食。寻求庇护。你所看到的那个围着你转,为你的才识而惊叹,需要你细心照料的如同小猫一样的重阳,不过是我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

    “因为你是地下的统治者。因为你需要一只可以令你放松,还会取悦你的宠物,而我需要庇护,所以我成了你所希望的那只宠物,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席子项蹙起了眉头。“你居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些话,地上果然可怕。”

    重阳突然的刻薄,让席子项有种她疯了的感觉,简直判若两人,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重阳。也可以说是中邪,这才见面,就说这些,很唐突,也很怪异。

    重阳大笑起来。“别说的你有多单纯似的好吗?身为地下的统治者,身为唯一能游走在古墓中的人,你需要维持你的威严,你有你的傲慢,你看不起其他居民。我的出现,我所扮演的那个弱小楚楚可怜的可人儿,我能在古墓中避过重重机关的手段,让你觉得我有资格在你身边,你觉得我没有威胁,你觉得我可以饲养。别说你不那么想的。”

    “哦哦,我倒是忘了,你确实不是这么想的,你觉得这是爱情。你所憧憬的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你以为你的那种感情就是爱情是吧。”

    席子项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他看着重阳的目光很复杂,“你觉得我是在养宠物?”

    重阳点头,“你,是被惯坏的君主。尽管你不觉得。可在地下,他们唯你的命令是从,令你容不得一点违背是事实,就像我现在说这些话,是不是让你非常火大?是不是很想让我闭嘴?”

    席子项的一双手在衣袖里握紧了。

    重阳上下打量了席子项一眼,笑得了然,“别说什么,外面很可怕,人心险恶之类的话了,你跟其他人不同,跟你的师父不同。子项你其实很向往外面世界的吧。”

    “我本来不想说的那么明白,可你就承认了吧子项,你有一颗不愿屈身在地底的心,你憧憬着外面的世界,你喜欢待在崖边,你想遥望更宽广的地方。你能出现在这里,就表示你不关心你那族的祖训,从你为我摘下火果的那时,我就知道了,你的师父没能把你培养成守墓人。

    你所学习的知识,你所了解的世界,你不像其他居民那样对外面的世界那么无知,这都是为了让你能应付外面来的闯入者,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就是如此,让你对外面有了想法,你不是一个会被束缚的人,你喜欢冒险。就像你跟我说的,你小时候在古墓冒险的事一样,你喜欢探险。你说地上的世界危险,但这恰恰就是吸引你的地方。”

    “子项,在这星空下,这周围开阔的世界如何?这一花一木,这徐徐凉风,都是闷热的古墓里所没有的。你难道不想要更多吗?”

    重阳嘲笑道:“你想要更多,但你是他们的领袖,你要为族群的未来负责,你有你的祖训。呵呵,你就是这么虚伪,事实却是你束缚了你的族人,你想当你的领袖,你害怕到了外面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席子项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着。

    想说的说完,重阳就不再浪费口舌了,浅笑着望着席子项。

    她那神情对席子项来说是何等的嘲讽。

    沉默还是沉默,不知席子项在想什么,他的脸色极为的难看。

    许久之后,他说:“这就是你吗?”

    重阳默认了,这刻她就是她,不是处处体谅他的那个人,“话难听了些,我也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但不可否认,我了解你。”

    席子项冷笑:“因为想逃出去,所以对我察言观色。”

    重阳笑着,他这话的意思是承认她所说的了?

    席子项眼中冰冷一片,望向重阳的目光不再有特别,他戴上了面具,长袖一甩,眼中再无重阳的身影。

    他走了,走得很干脆。

    “真是可怜啊,心凉透了吧。你为了摆脱他的纠缠,真是做绝了,不过,你这绝然的拒绝方式我喜欢。”端午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重阳转了身,要回屋里去了,手碰上门的那刻,她说:“我这不是拒绝,我这是在邀请。我说得那么明白,他迟早有天会想通,迟早会直面自己的心内,那时,他还会来找我。”

    重阳进屋去了,门随之关上。

    端午看戏时的好心情因她最后的话而患得患失起来。

    他的余光瞄到了身影,猛地抬头一看院中,席子项去而复返了。

    席子项听到了重阳最后的那句有些哀伤的话,他的一双手一直握成拳着,现在有些微松,他喃喃自语道:“她的这些话,只是想让我做真正的自己吗?”

    他的本心,祖训,族人的未来,他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他望向关上的那门的眼神很复杂,但,最终他还是走了。

    端午作为旁观人目睹了一切,现在心情很微妙。(未完待续。)